待轿帘打起,便见一道曼妙身影翩然走下。
一双桃眼明媚动人,两靨生,腮凝新荔,青丝綰成仙女髻,便真如画中走出的仙女一般。
身上一袭杏色宽身长裙,柔和典雅,更衬的她肌肤白皙胜雪。
三个月来,秦钟还是头一次在府外见到姐姐。
“大姑娘?您怎么家来了?”
于氏愣在原地,原本拿著的扫帚都木木的脱了手,待回过神,眼红著向前迎去,双手搀扶住秦可卿。
“莫不是府里难为你了?竟比走得是时候还消瘦了不少,想吃什么与老婆子说,我这就去预备。”
出嫁以来,还是秦可卿头一遭回家。这里的墙垣庭院自与寧国府相去远矣,但就是让秦可卿倍感亲切,心里安稳许多。
看著熟悉的人,熟悉的景,也不觉潸然泪下。
若是永不回那个魔窟该有多好。
以手背揩拭乾眼泪,秦可卿道:“於妈妈不用麻烦,与平常一样就好,我想先与鯨卿说说话。”
于氏鬆开手,连连点头,道:“是了,你们姐弟也许久没见了吧?钟哥儿现在可学好了,又能做营生赚银子补贴家用,又在练字准备考功名,这是秦家的福气。大姑娘快进堂屋说话吧。”
让出路来,于氏又拉住她身后的瑞珠宝珠,不满道:“他们姐弟说话,你们两个也別跟著了。大姑娘消瘦的厉害,你们两个倒是长得白白胖胖,愈发水灵了,可用心照顾了姑娘?”
于氏一手掐著一人的耳朵,便將二女往外拖拽道:“走,与我去街上买菜去。”
瑞珠满脸委屈,无话可说。
宝珠哭唧唧的求饶道:“於妈妈疼了,疼了,轻一些。”
秦可卿与秦钟自然是踱步去了堂前。
秦钟为姐姐斟上茶水,放至面前,姐姐秦可卿还在瞪大眼睛四处打量著。
“家里真是一成未变。”
秦钟应道:“姐姐的房间也没变,於妈妈至今仍时不时的进门打扫。”
秦可卿心头一颤,万分动容。
出嫁的女子,还在家中能保有旧居,是太过难得的一件事了。
再抬起头,秦可卿目光熠熠的望向秦钟,颤声道:“鯨卿,你说的事,真能促成吗?”
“姐姐再也不想回那黛瓦朱墙中去了,像是牢笼一样。”
秦可卿的眼眸中满是期待,此等楚楚动人的模样,秦钟也不忍心说会失败。
“姐姐安心,贾瑞那蠢材今日已经遭了难,事情定还不算完。待今日知晓了他的动向,事情便有十成把握!”
秦可卿轻抿著嘴唇,重重点了点头。
“若是事情搞砸,大不了我回府担下所有罪过,一死两清,绝不牵扯上鯨卿。最坏,也不过如此了。”
秦可卿暗戳戳的想著。
……
入夜,
王熙凤房內,烛台点的通亮。
王熙凤斜倚床头软垫,点数著手边一叠银票。
这都是她近来放印子的回头钱,已有约莫三千两,心中自得不已。
忽而,大丫鬟平儿从门外急步走进,“奶奶,那瑞大爷还真来了。”
王熙凤两弯吊梢眉陡然竖起,啐骂道:“这杀才还真不知死字怎写,去唤东府里蓉哥儿,蔷哥儿来,定叫他好看!”
待轿帘打起,便见一道曼妙身影翩然走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