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晓琪回了一个OK的表情:【随时欢迎,包吃包住包玩。】
就是希望她们知道真相之后能对她温柔一点,别骂她。
刚放下手机,一抬头就看到苏隽和王维一起从桥上走过来,在春日的晨光下,一个如修竹绿柳,青翠俊秀,带着青年人特有的锐气与明朗;一个如古松,沉稳深邃,步履间带着一种经历过世事沉浮后的雍容气度。
两人联袂而来,被晨光勾勒,让路晓琪甚至忘了举起手机,记录下这一画面。
“王居士,早啊!”她等两人走到面前,这才收回了自己欣赏的目光,笑着打招呼,然后悄悄问苏隽:“你怎么今天来这么早?”
苏隽微微挑起眉:“你昨晚不是说要早起来赏花吗?”
路晓琪忍不住清了清嗓子,她只是说自己要早起好吗?而且这段时间他天天睡那么晚。。。。。。
不过,总是很高兴的。
转移话题,路晓琪问王维:“王居士,您怎么也这么早?”
王维笑道:“我却是每日都这么早的,只是今天才遇到了路小友罢了。”
平时都在睡懒觉的路晓琪讪笑了两声。
三人索性一起在河道边走走,沿着湿润的青石板路,欣赏这如诗如画的春景。
几片早樱的淡粉色花瓣悠悠飘落,落在王维深青的袍袖上。他伸出手指,轻轻拈起袖上那片柔嫩的花瓣,忽然开口问道:“路小友,此地似乎栽种颇多此花?”
路晓琪抬头看着头顶开得正盛的早樱:“确实,这几年感觉国内的樱花种得越来越多了。一个是因为好看,一个其实也是因为日本文化的影响。”
她自己也喜欢樱花,但不得不承认,现在日本文化中最标志性的就是樱花。虽然说樱花是从国内传过去的,但最近几年华夏引入的樱花都是日本的特有品种,反倒是华夏独有的山樱花,没有这么铺天盖地的被种植。
“我明白了。”王维颔首,指尖摩挲着那柔软的花瓣,“此花形色确也娇美,随风飘落之态亦有几分意趣。只是,在我那时节,文人雅士、市井百姓,赏春咏春所钟爱的当属海棠、梨花和杏花。”
苏隽也点头:“除此之外,还有迎春、玉兰。尤其海棠,素有花中神仙之誉。梨花则取其清雅高洁,‘一树梨花一溪月’亦是常入诗画之境。”
王维笑道:“看来宋时与我唐人赏春的意趣倒是相同。待这些花开过后,便是唐人最爱的牡丹花季了。”
路晓琪听两人聊花听得入神。
王维悠然回忆过往:“海棠之美,在于其花叶扶疏,秾而不艳,娇而不媚,更兼其香清远,花期亦长。春日宴游,曲江池畔,慈恩寺里,海棠花开,士女簪花,文人赋诗,乃长安盛景。梨花胜雪,杏花闹春,亦是春日不可或缺之景致。。。。。。”
街边楼上有人正在弹奏琵琶,路晓琪和苏隽在王维的叙述中仿佛看到了当时的曲江。即便是经历过汴京繁华的苏隽也对诗佛口中的盛唐气象悠然神往。
王维却语锋一转:“这樱花,树形高大,盛开时蔚如云霞,的确壮观。可惜花时甚短,朝开夕落,未免过于凄烈了些。”
他看向路晓琪:“花木移栽,风尚流转,本是常事。不过,二期的话。。。。。。我还是想要复原盛唐春日意境,不知路小友意下如何?”
言下之意,二期工程,他不会再种这么多的樱花,而是选择更本土的花木。
路晓琪当然没意见:“清河古镇本来就是想要复原古风古韵,营造盛世气象。王居士,您自己看着办就行。”
她对一手打造了辋川别业的王维十分信任。
王维收到这一份信任自然也受用,但感叹苦恼:“可惜此地似乎不太适宜种植牡丹。。。。。。”
路晓琪嘿嘿一笑:“没事儿,您尽管种,只要不是太夸张的气候水土相差太远的,其他的,我都有办法!”
她可是有作弊神器在手!
当时抽奖抽到的“花木快速生长剂”一瓶,她其实早就试过效果了。不然今年清河古镇的花能开得那么好?要不是怕效果太夸张,这些花木都还得往上蹿一节。而且,她在试验后还发现,有几株本来都快要濒死的花都被这个药剂给抢救过来了,实在可称得上“起死扶伤”的植物神药。
苏隽欲言又止,他谨慎斟酌说:“牡丹艳丽富贵,气度雍容,和长安洛阳这样的皇城自然相得益彰,但似乎与古镇的江南风格并不相融。。。。。。”
王维神色温和:“确实,牡丹之雍容,需开阔堂皇之地相衬。清河古镇小桥流水,粉墙黛瓦,若大片植之,反显突兀,有喧宾夺主之嫌。t?”
苏隽连忙拱手致歉:“原来王居士早有思量,是我多虑了。”
“无妨,无妨。”王维呵呵笑道,“苏小友思虑周全,此乃应有之义,何过之有?”
三人继续沿着河道漫步,话题从花木移栽渐渐转向了二期工程的其他细节。王维兴致颇高,指点着两岸的风光,构思着如何借景、如何植木,才能更贴近他心中那份盛唐的意境。苏隽则在一旁补充着宋代园林的布局巧思和意境营造,两人话语交流碰撞,灵感迭出。
路晓琪听得津津有味,只觉得原本只是赏花的清晨时光,变得愈加充满诗意。
三人一直走到二号区,选了一家店用早餐这才各自离开。
王维打算今日和宇文恺一起去清河大学的图书馆,自从上次去了清河大学之后,他对外面世界的那份隔阂和陌生感便慢慢的消融了,也更愿意出去走一走看看这个新的时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