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李四,在入仕之初,是內阁大学士王甫的门生。
王甫,出自四大家族的王家。
这条线,埋得很深,平日里根本不会有人注意。
可现在,它在岳凉的眼中,却是一条致命的引线。
他要做的,就是点燃它。
……
半个时辰后。
琉璃厂,张记古玩。
铺子里的伙计,正拿著鸡毛掸子,百无聊赖地扫著一个青瓷瓶上的灰尘。
老板张三,则在柜檯后,拨著算盘,核对著帐目。
一阵整齐而沉重的脚步声,由远及近。
张三抬起头。
他看到一队身穿铁甲、腰佩长刀的金吾卫,堵住了他的店门。
阳光被挡住,店铺里暗了下来。
为首的那个年轻人,穿著一身青色的官服,面容清俊,神色却冷得像冰。
张三的心,咯噔一下。
他认得这身官服。
是御史台的。
再看清来人的面容,张三的腿,开始发软。
岳凉。
整个京城,现在谁不认识这张脸。
“岳…岳大人……”
张三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从柜檯后绕了出来。
“不知大人大驾光临,有失远迎,恕罪,恕罪。”
岳凉没有理会他的諂媚。
他走进店铺,目光扫过那些摆在多宝阁上的古玩字画。
“张掌柜。”
他开口了。
“本官问你,你这铺子里的东西,都乾净吗?”
张三的冷汗,刷地一下就下来了。
“大人明鑑!小人做的都是正经生意,每一件东西来路都清清楚楚,绝无半分不法啊!”
他指天发誓。
岳凉走到一个紫檀木的架子前,拿起上面的一方端砚。
他用指腹,轻轻摩挲著砚台的边缘。
“荣国公贾赦,也是这么说的。”
这一句话,像是一柄重锤,狠狠砸在张三的心口。
他扑通一声,跪倒在地。
“大人!大人饶命啊!”
“贾国公的案子,与小人无关,与小人无关啊!”
“小人只是个本本分分的生意人,他来买东西,我不敢不卖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