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伸出手指,几乎要戳到岳凉的鼻子上。
岳凉没有理他。
赵龙却忍不住了,上前一步,就要拔刀。
岳凉抬手,拦住了他。
然后,他做了一个让所有人都没想到的动作。
他从怀中,取出了那枚冰冷的虎头铜符。
他没有高声宣读圣旨,也没有厉声呵斥。
他只是將那枚代表著兵权的虎符,轻轻放在了李大麻子的眼前。
李大麻子脸上的笑容,僵住了。
他混跡码头半辈子,什么没见过。
可这东西,他只在传说里听过。
调兵虎符。
见符如见君。
他脸上的血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褪去。
那几个原本囂张的汉子,也看清了岳凉手中的东西,一个个腿肚子发软。
“官……官爷……”
李大麻子的声音,打著颤。
“这艘船,本官徵用了。”
岳凉收回虎符,语气平淡。
“船上的人,一刻钟之內,全部清走。”
“船里的东西,一件不许带走。”
“有意见吗?”
“没……没意见!小的该死!小的有眼不识泰山!”
李大麻子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对著岳凉连连磕头。
额头撞在青石板上,发出沉闷的响声。
他身后的那几个手下,也跟著跪了一地,筛糠般抖动。
周围的喧囂,不知何时停了。
所有的縴夫,船工,商贩,都停下了手里的活计,远远地看著这一幕。
他们的脸上,是震惊,是畏惧,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快意。
李大麻子和他背后的漕帮,在这通州码头作威作福惯了,今天,是踢到铁板了。
不。
这不是铁板。
这是一座山。
一座从京城里,压过来的山。
周通挥了挥手。
三百名羽林卫,瞬间散开。
他们不再掩饰身份,动作整齐划一,接管了整个码头泊位。
冰冷的刀锋,取代了漕帮的拳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