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宾馆,林默脑子还懵著——胡音梦主动提加入这事儿,实在超出预期。
最后他也说了实话,说公司早给她留了位置。
胡音梦点头同意,不过说要等下个月佛学院课程结束后才能正式来公司。
林默也不急,询问起【无名会馆】装修上的事儿;並告诉她自己打算买一座四合院当办公地,还想租下正乙祠戏楼。
胡音梦当场给燕京文物古建工程公司的负责人拨了电话,【无名会馆】就是他们负责装修的。
林默说清要求,对方一口应下,还说之前给正乙祠戏楼做过评估,修缮草案修改下就能用,並且约定第二天上午就派人带资料来宾馆当面洽谈。
这是一箭双鵰?不对,是三雕!
拿下陈筱絮,顺带胡音梦主动送上门,连装修的活儿也敲定了。
他兴奋地从冰箱里摸出罐啤酒,“咕咚咕咚”灌了大半罐。
“看来计划得提前了。”
看著笔记本上萧赛飞的名字,林默拿定主意,等谈妥正乙祠戏楼,就去找她。
翌日午后,虽是五月,但日头毒得能晒化柏油马路。
林默站在正乙祠戏楼前,朱漆大门斑驳得露了木茬,日头晒得门板发烫。
指尖摩挲著门楣上残存的缠枝莲纹,如今只剩半朵瓣粘在朽木上,风一吹就簌簌往下掉木屑。
“林先生,不好意思久等了!”
胡同口传来自行车铃声,一名穿藏蓝色短袖衬衫的男人停下了车。
林默迎了上去:“没关係张科长,我也刚到。”
来人叫张建军,是燕京教育局招待所的后勤科长。
之前就简单沟通过,今早打电话过去,对方一听说真要来看戏楼,立马约了下午见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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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楼空了好些年,钥匙都锈住了,我昨晚磨了半宿才弄开。”
铜钥匙插进锁孔时发出刺耳的“吱呀”声,仿佛这座沉睡百年的老建筑,正在发出痛苦的呻吟。
推开门的瞬间,霉味、尘土混著朽木味儿扑面而来。
林默下意识捂了捂鼻子,再抬眼,眼前的景象让他心头一沉——
戏楼三层的环形看台上,木栏杆只剩半截,有的地方被虫蛀得只剩细木筋,风从破损的窗欞灌进来,吹得栏杆吱呀做响,仿佛下一刻就会掉下来。
舞台中央的藻井积了厚厚的灰尘,原先雕“龙凤呈祥”的木板,裂著指宽的缝,几束阳光从屋顶破洞斜进来,光柱里浮动的尘埃竟有小米粒大小。
台下的地面堆满了废弃的桌椅,有的桌面已经腐烂,露出里头已被风乾的虫尸。
“您看这柱子。”
张建军指著舞台左侧的承重柱,指尖敲上去发出空洞的“咚咚”声,
“去年雨季漏雨漏得厉害,柱子下半截都糟了,文物局的人来看过,说已经成危房了。”
他蹲下身,扒开地上的碎木片,露出块刻著“光绪二十三年”的青砖:
“这楼原先还是教育局招待所的宿舍,后来怕出事,把人都迁走了,就这么空著。还得定期派人来抽湿。”
林默沿著看台的木梯往上走,每踩一步都要先试探著压一压,梯级的木板已经变形,有的地方能看见底下的天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