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这时,座机电话响了。
“叮铃铃”
像公鸡惨叫的声音穿过隔音极差的玻璃门,叫醒了走廊里的声控灯。
乘柏没有犹豫的接通了电话,“你好,这里是泗祁县二院,我是副主任乘柏。”
电话那头停顿了五六秒钟,传来一阵男人急促的沙哑声,“医生你好,我是咱县里李柏芝的家属,她是我妈,上周来过咱院。”
“……”
乘柏没有出声,他有点想不明白,难道还要继续出现那种相同的梦境吗?
没有掛断电话,他就不出声的听著电话那头复製般的讲述著他曾经听过的那则“故事”
直到电话那头不断的试探叫道:“医生?医生?医生你还在听吗?”
乘柏这才回过神,敷衍两句掛断电话。
凭藉记忆,他从座位上站了起来,他把目光定格在了还在发亮的一处走廊附近。
那个拐角处,有一个人影倒映在墙上。
声控灯时亮时暗,人影的轮廓一直没有消失。
食指下意识的打著节奏敲击著桌面,乘柏心里隱隱不安。
为什么又会上演一样的剧情。
这次他没有给张麦菊打电话,在座位上稍微计算了下时间,便重新站起来。
门外走廊的声控灯灭掉了,而在玻璃门的正中间,站著一个披头散髮的女人。
披肩的长髮一部分被撩在额前,刺耳抠玻璃的声音又是那么熟悉。
乘柏就这样看著,好似眼睛模糊了一般,在抠玻璃的声音突然停滯后,明明门没有动,但那个女人进来了。
湿漉漉的长髮上不断滴落著水珠,不一会儿的功夫,女人脚边就形成了一块不大的水坑。
她同样没有戴假牙套,只露著一只混浊的眼睛。
“医生,我,找不到病房了。”
那张苍老的脸似乎下一秒就会突然靠近,然后伸出手狠狠掐住乘柏的脖子,但在同一时间,乘柏竟然选择坐在了椅子上。
他记得最后是电脑里伸出来一双手给他拽进去的。
但等了足有五分钟,电脑屏幕依旧没有出现短路的状况,但他总感觉背后似乎有著一抹深红色,將整间值班室照亮。
一开始那抹红色並不是很耀眼,直到房间被染红,乘柏才把目光从女人身上移向背后。
窗帘大开著,所有的窗户玻璃都展露在眼前,只是每一片玻璃上都被泼上了红漆,隱隱流动的那抹红好似云彩般不易察觉,
陡然间,
乘柏忽然一愣,
他发现玻璃正中央的猩红似乎在给人让出一条道,隨著猩红渐渐向两边散开,一个身影逐渐出现,
一个穿著蓝白校服的女孩站在那里,她双手插在口袋里,默默与座椅上的人对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