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哥哥,你就不想探索些什么吗?”
医生的嗅觉比正常人灵敏很多,更何况精神病院的医生,虽然戴著一副眼镜,但视觉的注意力远超常人,在上车的时候乘柏已经扫了一圈,没有任何发现,这里除了破旧座位跟最前排几乎散架的方向盘外,没有什么可用信息。
“这里的东西能带回去当废品卖吗?”
乘柏侧头看了一眼咯咯女,一开始没有过多注意这个女生,此刻离得很近,看清对方漏胳膊的衣服上有血渍,虽然对方有意隱藏右胳膊,但还是被乘柏察觉到胳膊肘附近的大片淤青,以及手腕上的几滴似蜡烛蜡液滴过的痕跡。
“当然不能咯。”咯咯女整理著衣服,他俩是唯二坐在后排的人,其余人都坐在最前排,其中侏儒男没坐,他一直站起身用手扶著一旁的椅子,想必是个子的缘故让他无法拽住头顶的拉环,销售男则拽著拉环左右巡视,向后看的时候注意到了乘柏跟咯咯女,他瞪了乘柏一眼。
乘柏回应的只有沉默。
不清楚公交车开了多久,这里没有计时工具,只能凭藉天空变化判断,现在大致时间应该是晚上9-11时左右,天已深黑,季节应该是夏季。
又过去大约半个小时,公交车的前方出现一抹高掛的红光,紧接著公交车停在了红光下,车门也顺势而开。
雨还在下,从小雨转为中雨,公交车停下的位置是一个村口前,村门楼上高掛著两只红灯笼,在漆黑的深夜里即起著照明的作用又带动著一股瘮人冰凉。
两个灯笼之间鐫刻著两个字,虽然门楼年久失修,字跡不清,但依稀能看到葬字。
“目的地到了,任务开始了。”
销售男一脸板正仰视著灯笼之间藏著的两个字。
门楼下有两座石狮子,狮子头上堆放著一些透明塑料,里面是衣服。
所有人近前看,每套衣服外包装上都写著数字,对应邀请卡上每个人特有的標记数,销售男分发完毕,带头走向了村子里。
村头右侧是一座基督教堂,大门敞开,门上掛著红灯笼,再往后是一片居民区,村子建在正北方,尽头是村大队,两侧又有著两条小道。
家家户户大门敞开,门上的红灯笼异常耀眼,本以为没有路引需要人员分散找目的地,眼尖的销售男却发现左侧径直向上的小坡前忽闪著白光。
“是白灯笼。”
红灯笼代表喜,白灯笼代表丧,农村多用此表达,只是一家丧,全村喜,味道不言而喻,现在又是半夜,愈发靠近高掛白灯笼的住户家,身体也愈发寒冷。
向上的小坡没有灯笼光照射,农村路面也没有柏油化,土块踩得咯吱作响。
好在路途不长,很快就到了白灯笼住户门前,大门同样敞开,只是大丧的日子里,听不到里面一丁点动静,肖坤站在门外敲了敲门,两分钟后跑出来一个身穿丧服头戴孝帽的中年男子,他的脸色黝黑,掌心上满是老茧,见来人后,忙说:“可把你们等来了,实在著急才半夜请你们过来,本应自家人抬棺,大哥一家外出了,就剩个侄女在,自家人里少了大哥,我脾气又跟村里人不对付,让他们吃席他们肯定吃,抬棺的活他们不做,这才把你们请过来。”
屋檐漏雨,雨滴从缺口跑出来落在灯笼外壳上,中年男人声音又些许空洞,两股一大一小的声音听著有那么一点冷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