衢玄子好不容易讲完,擦擦头上的汗:“事情便是如此了,还请仙君定夺。”
那位名唤景音的仙君开口:“你说她是被一名修为远低于自己的弟子打败,然后才突然异变的?敢问那名弟子现在在何处?麻烦请她出来,我想问几句话。”
璃红月自动从后排站出来,行了个礼:“见过仙君。”
景音却被她吓了一跳:“你、你怎么是这个样子?”
只见璃红月的头上缠着十几层绑带,手脚也包的严严实实,浑身上下只有一只眼睛能动,看起来就像一只裹了几十层粽叶的白色大粽子。
璃红月用不太能张得开的嘴解释道:“我的境界和初荷师姐相差太多,比试的时候被她的剑气所伤,不得不好好包扎。”
她这话说的不全对,被初荷所伤是真,却远没有这么严重。原本不用裹成这样的,但是司玹长老不同意!他说必须要当着太清仙君的面,让大家都知道鸿芜的那个宝贝女儿对同门下了多狠的手!
果然,景音仙君听完,诧异地看向衢玄子:“这伤的也太重了……贵派弟子切磋,出手都是这种风格的吗?”
衢玄子尴尬地摸摸鼻子:“倒也不都是这样……”
“没有关系,”景音话音一转,对着她温和地笑了一下,又指指指身后的泽尘:“我的这位师弟颇通医道,稍后让他给你看看。”
“不敢劳烦……”璃红月心尖一抖,正想拒绝,又听景音道:“现在你且说说,你是如何以弱胜强,一举击败比你高了两个境界的师姐的?”
他眸中精光闪烁,充满了好奇,像是在等着听一个非常了不得的故事的孩童。
璃红月只好咽下话头,将昨天就打好的腹稿完整地讲了一遍。
“如此说来,你是硬接了她的剑气?”
景音听完,更加惊讶,但随即又摆手道:“这不可能,修为相差一境,灵力差别何止万里!你尚未引气入体,不可能硬抗筑基境的剑气……会不会是你的灵力早就达到了炼气境,只是自己还不知道?”
他走过来探她脉息,闭着眼道:“嗯,气海空虚,根基浅薄,灵力……哇!”
景音的眼睛骤然一亮,满脸都是不可思议:“小仙友,你的灵力居然真的这么弱!”
“你入门多少年……快一百年?一百年你就炼成这个样子!啧啧,这么烂的灵力,简直是我生平罕见!”
“这种灵力,还能一举击败筑基境的弟子,不得了,不得了啊!小仙友,你简直天赋异禀,根骨卓绝,是体术的天才……不不不,你是天才中的天才!”
“不敢,仙君谬赞……”
璃红月努力用一只眼睛表示谦虚,她被景音这一通分不清是褒是贬的话弄的稀里糊涂,没有注意到后面的泽尘似乎是看了她一眼。
景音又大惊小怪好一会,才在鸿芜长老的一张黑的像锅底似的脸孔前,被衢玄子拉去了刑堂,查看关押在那里的初荷。
刑堂的天罡阵森冷威严,初荷被一十二道精钢铁链捆缚其下。
她的身体已经恢复正常大小,迸裂的皮肤却无法愈合,而且已经开始溃烂发黑,散发出阵阵恶臭。
景音仔细地看了她一会,抬起右手,掌中浮现出一卷白玉卷轴。
他念动法决,莹白的卷轴带着凌然仙气向初荷翻转而去,仿佛飘逸又强韧的金丝绶带,将她包裹在一片耀眼的金光之中,缓缓转动。
半炷香后,景音忽然“咦”了一声。
他说:“不是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