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吃多少东西肚子里全是酒水,肠胃被拧成麻花,脑袋生生作痛,楚北翎一路冲到洗手间趴在洗手台上狂吐起来。
直到将肚子里的酒液吐了个一干二净才勉强停下来。
吐完,他拧开龙头,不断将刺骨的凉水往脸上浇。
足足好几分钟,凉水的刺痛感让他的大脑逐渐放空,楚北翎靠着墙面支撑着疲惫不堪的身体,摸出药盒,丢了两颗伏硫西汀在嘴里。
刚喝过酒,不能吃,容易引起生命危险,但他现在急需药物控制降低他对情绪和周围环境的感知力,管不了这么多。
在洗手间缓了缓,确定这样出去没有太大问题楚北翎才走出去。
酒精加药物作用,他眼前一片迷蒙全是重影,整个人恍恍惚惚一个没注意被柔软的地毯拌了一脚,直接往地上栽去。
一只强有力的胳膊扶住他的腰,没让他与地面亲密接触。
邢禹垂眸看他,眼里看不清情绪:“还是这样,眼睛长在头顶上,不爱看路。”
大抵是刚刚吐过得缘故,喉咙里火辣辣的疼,楚北翎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他半倚靠在邢禹身上,贪婪地闻着邢禹身上淡淡的柠檬果香,仿佛一个早已戒断让人上瘾苦涩尼古丁的老烟民,再一次闻到尼古丁气息。
骨子里贪恋的因子又被勾起,贪婪地闻着蚀骨灼心的解药。
明知道不对,明不知道再次触碰就前功尽弃,却难以放弃。
邢禹是他的解药,也是他的心瘾。
一碰就,丧失一切理智。
楚北翎抬眸看他,暗淡朦胧的光线下,他那双好看的猫猫眼氤氲上一层雾气,一片迷离,大概是动作过大的缘故,衬衫扣子掉开几颗,露出大片白皙的胸膛。
全身都泛着醉酒后的粉嫩。
真是醉得厉害,邢禹想。
他没忍住伸手替楚北翎将衬衫扣子挨个扣好。
邢禹骨节分明的手一片冰凉,楚北翎一个机灵,瞬间清醒了大半,他想动,邢禹抓着他,不让他动。
邢禹:“马上就好。”
楚北翎脑袋一片迷蒙,又疼又涨很不清醒,反应也慢了许多拍,也舍不得真推开,任凭他作为。
就让他最后自私一次,最后享受一次他的关心和偏爱。
蓝丝绸衬衫被扣到顶,邢禹又伸手扯下自己的领带,替楚北翎系上,“好了。”
说罢,他再次扶住楚北翎的胳膊。
“不能喝酒还喝这么多。”邢禹从口袋里掏出一板解酒药递给他,“吃两颗会舒服一点。”
听着他责怪又带着担心的话语,楚北翎鼻子一酸。
可他没忘邢禹刚刚和许则易两个人躲在角落谈笑风生的事,用尽力气,推开他,往后退了两步靠在墙上,借力支撑住自己摇摇欲坠的身体。
“谢谢。”楚北翎承受不住他接二连三的关心,哪怕只是出于他的教养礼貌,只会让他更上瘾,更放不下,“药我已经吃过,所以不用了。”
声控灯熄灭,走廊上绿色的安全通道指示牌明明灭灭晕染出一团模糊的毛边,闪动着各色的霓虹灯从窗外打进来,全都混沌到一起,像是泼洒混合在一起,乱七八糟的颜料。
亮面暗面灰面,站在明暗交界线上的邢禹由亮到暗,随着光线的变化,他的表情被隐藏在黑暗之中,看不真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