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吏摇头:“李尚书去大理寺问话了,还没回。”
章怀肃提起茶壶,卫筠嫣见状,忙伸出手去夺过了紫砂茶壶,温柔贤惠的模样替夫君倒了杯茶水。
她故意在倒茶时挨着章怀肃,时不时碰一碰他,眼波流转若春花照水,若有似无地撩拨他。
她这双眼睛随了周姨娘,周姨娘年轻的时候,那双眼睛是最会勾人的,裴氏暗地里骂周姨娘是狐媚子,岂不知,男人最受不了的就是狐媚子有意无意的撩拨。
“夫君,喝茶。”
这吴侬软语似的声调比那台上唱戏的花旦还勾人,小吏当即酥了半边骨头,有些恍神,又不敢直勾勾盯着王妃看,只好低着头用余光瞥她华美轻纱般的衣袂和裙裾。
章怀肃接过茶浅抿了口,掀了衣袍坐下,这时,又传来喊冤的声儿,他拧眉对那小吏道:“将杜之成押下去一会儿再审。”
小吏恭敬称是,上前几步包了那几卷卷宗要走,闻到卫筠嫣身上的香风,不禁连步子都慢了些。
刚走到门口,背后一声冷厉的“慢”传来,他头皮一麻。
谁不晓得睿亲王心肠是最冷硬的?
再嘴硬的犯人遇上了睿亲王,那张嘴也得乖乖张开。
章怀肃这时起了身,冷道:“传令下去,除了本王,谁也无权私自提审杜之成,李尚书也不能。”
小吏忙应下,抱着一摞卷宗退下了。
卫筠嫣站在案边,狐疑着是不是自个儿今天来这里,打搅了他审犯人的兴致?
她思虑着,分了神,揣在袖兜里的几卷文章从袖里掉了出去。
她本欲捡,章怀肃抢先一步,她伸手去抢,他轻轻一挡,扣了她一只腕握着,再轻轻一拉,她被拉入他的怀中,她也不扭捏,顺势坐了他腿上,两条胳膊也缠了上去。
章怀肃稍微一笑,擦着她柔软的耳珠说:“夫人,别闹,这儿不是府上,不宜宣淫。”
“……”
卫筠嫣窘了窘。
她虽故意想借着自己的优势狐媚自个儿夫君好博取他的怜惜,但也不是不懂礼义廉耻之人,听他用“宣淫”二字形容她的举止,她是有些不喜欢的,可偏偏又是她自个儿轻浮勾他,也只能认栽吃哑巴亏一次。
非是她不肯起来,因章怀肃虽这么说她,倒是用手圈住了她的腰肢。
他另一手抖了抖刚捡的文章,细细看了几行,笑了笑,道:“字写得倒好,笔酣墨浓,有龙飞凤舞之姿,别是夫人写的?”
卫筠嫣还窘着,因他语气里似乎不信她是会写字的那种人,便略微不服道:“夫君这般幸灾乐祸,可是以为我是个什么也不会的绣花枕头么?”
“你前些日子绣的那只枕头倒是不错,花样多,只是花样绣得太满,睡着,有些硌。”
“……”
她低低道:“夫君不爱用那枕头便不用了吧,我另外给夫君再绣一只好的便是。”
章怀肃却已展开第二卷细看,说:“应去岁恩科考题作的文章,倒是文采斐然,夫人如此用功,可是也有意入仕为官么?”
“……夫君别打趣我了,这些其实是卫凌作的文章。”
章怀肃拧眉:“今日回平国公府,可有什么人对你不敬?”
卫筠嫣摇头,柳眉卫蹙:“并没什么人敢对我不敬,只是今日见了我姨娘,她憔悴苍老了许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