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万万未曾料到,陈牧的反击竟如此决绝,毫无转圜余地,这完全超乎了他对权力博弈的认知。
“好……好得很!”
墨星河气极反笑,重新挺直腰背坐稳,但眼神已变得冰冷。
“既然他自绝於天下士族,那就別怪我墨家袖手旁观。
传令下去,凡我墨氏一系及门下所属,皆安坐府中,静观其变。
我倒要亲眼瞧瞧,他这般罢官之后,这京都……乃至这天下,会乱成何等模样!”
……
另一边,岳家府邸,演武场。
岳千刃正赤膊锤炼肉身,周身气血奔涌如龙,炽热气息扭曲空气,哪有一丝一毫病態。
闻听心腹家將急报,他蒲扇般的巨掌猛地一拍,身旁一方用来锤炼力道的千斤石墩应声爆碎。
“罢老子的官?收老子的宅子?好好好……够狂!”
他声如洪钟,震得屋檐灰尘簌簌落下。
“老子倒要看看,没了老子坐镇,京畿附近的那些兵痞军头,凭他手下那几个北疆蛮子能不能摆得平。
等乱子闹大了,我看他怎么跪著来求老子!”
……
贾府,密室內。
贾琅正於一副金光流转的玉算盘前运指如飞,核对著庞大商业帝国的帐目。
听到心腹掌柜的匯报,他拨弄算珠的手指猛地一滯。
他眉头紧紧锁起,不同於墨、岳二人的不屑与愤怒,他眼中更多的是惊疑不定的算计。
“直接罢官……收回御赐之物……这位新帝,是真不懂帝王权衡之术。
一味蛮干……还是说……他另有我等不知的依仗?”
他贾家在三大世家中根基最浅,过往也是全靠財富开路方能立足。
如今王朝更替,国家动乱,新帝手段又如此酷烈直接。
贾琅沉吟片刻,语气凝重道:“吩咐下去……让我们的人近期都收敛些,凡事低调,切勿做出头之鸟。再看看……看看风向……”
他最终选择了最为谨慎的观望策略。
……
从金鑾殿回到养心殿的陈牧,虽在朝堂之上展现了雷霆手段,政令果决,但此刻独处,眉宇间却不禁微微蹙起。
根源仍在於麾下可用之人实在寥寥无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