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声音不疾不徐,带着一种近乎残忍的节奏感,每一下都精准地踩在沈文琅骤然失控的心跳上。
门被无声地拉开,又无声地合拢。高途的身影连同那令人窒息的脚步声,一起消失在厚重的门板之后。
办公室里只剩下沈文琅一个人。窗外城市的喧嚣隔着顶级隔音玻璃,只剩下模糊的底噪。刚才还觉得刺眼的阳光,此刻陡然失去了温度,房间陷入一种诡异的、巨大的寂静真空。那份被高途签好名的离职同意书,孤零零地躺在桌沿,像一个无声的嘲讽。
高途收拾东西的时候,发现他在hs待了这么多年,但私人物品却不多,一个杯口边缘已磕掉一小块瓷的旧马克杯,杯身上印着早已模糊的公司logo;一本厚厚的本子,几乎每一页都密密麻麻写满了沈文琅的行程、会议要点、个人喜好、甚至是一些细微的饮食禁忌;一支廉价的黑色塑料钢笔,是某次公司年会上人人有份的安慰奖。
所有属于“高途”这个人的痕迹,加起来,连一个小号的纸箱都填不满。
当他抱起那个箱子,转身准备离开这片他曾视为“离他最近”的地方时,脚步却鬼使神差地顿住了。
高途像被无形的线牵引着,缓
,的陪伴,十年,可能就是极限了。
强撑
电梯门“叮”一声打开,高途抱着他的小纸箱走出来时,几道或好奇、或探究的目光立刻从各个角落投射过来。
公司里小道消息传的最快,一向被看作是沈总灭火器的高途居然被沈总赶回了秘书处,以前都说高途在老板面前是最得脸的,怎么现在被发配下来了。
被那些目光如同探照灯,在他身上短暂停留后,又迅速移开,伴随着压低声音的窃窃私语。
他的新“工位”位于一个角落,是他没有搬到顶楼之前的位置,也算是故地重游了。高途像个设定好程序的机器人,机械地放下纸箱,抽出纸巾,一遍又一遍地擦拭着桌面,直到那廉价的合成板桌面几乎要被他擦掉一层皮。
他将那个旧马克杯、便签本和安慰奖钢笔,一一摆放在擦的过于干净的桌面上,动作精准得没有一丝多余。
……
……
……
指尖在键盘上落下最后一个句号,高途微颤着点击保存,然后极其缓慢地呼出一口浊气。
办公室里充斥着键盘敲击、文件翻动和压低声音的通话声,构成一片忙碌的白噪音。没有人注意到他额角渗出的一层细密冷汗,正顺着苍白的鬓角悄然滑落。更没有人发现他藏在昂贵西装裤下、因竭力克制而微微痉挛的双腿。
“高秘书,打扰了!这份交接清单您看看还有什么需要补充的?”新来的秘书怯生生地凑过来,双手捧着一份文件,眼睛里闪烁着对这位传奇秘书的崇拜。
高途伸出手,手腕却在接触到文件边缘时不受控制地抖了一下!他心头一凛,瞬间用另一只手死死按住发颤的手腕,指节因用力而泛白,同时迅速在脸上堆砌出一个温和却略显疲惫的笑容,
“好的,辛苦了,我看看。”他的声音平稳得不可思议,仿佛刚才那瞬间的失控只是旁人的错觉。
他翻开文件,视线快速扫过每一项内容。尽管胃里正翻江倒海,一股酸水直冲喉咙,他的大脑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