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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84章 你是在向我求爱么（第2页）

两个盲眼少年，一个记得《凤鸣吟》尾声，一个执着于开头音符。他们本不该相识，却被同一段旋律牵引，在命运的丝线上悄然靠近。

她猛然意识到??《凤鸣吟》从未真正断裂。它是环形的，首尾相接，如同轮回。而所谓“完整版”，并非一人独奏，而是由不同碎片拼合而成。每一个被选中的孩子，都是这首圣曲的一部分。

“备马。”她转身取剑，“我要亲自去北岭。”

“太危险！”谢凌拦住她，“那里已是死地，连飞鸟都不过境。何况你不知对方是谁，不知机关何在??”

“正因如此，我才必须去。”她直视他双眼，“如果‘第九枝’真是当年自愿封目的阿弦，那他不是敌人，是母亲留下的最后一道保险。她怕有一天，血脉断绝，琴音失传，所以埋下了一个能靠耳朵记住一切的人。”

谢凌沉默片刻，终是松手：“我陪你。”

三日后，北岭。

荒草漫径，枯木横斜。昔日驿站早已坍塌，唯余半堵断墙立于风中。谢凌带兵在外围布防，阮凝玉独自提灯走入窑洞。

阴冷之气扑面而来，空气中弥漫着腐朽与檀香交织的气息。她一步步深入，直至看见那面青铜镜。

她伸手轻触镜面，忽觉指尖刺痛。一滴血落下，恰好滴入梅花中央的凹槽。

刹那间，地面震动。

镜面泛起涟漪般的光晕，一道虚影缓缓浮现??是个少年，约莫十四五岁，双目紧闭，脸上戴着半透明薄纱般的面具，手中抱着那把“清越贰”。

“你来了。”他开口，声音空灵如梦，“我等了十八年。”

阮凝玉心跳几乎停滞：“你是谁？”

“我是听琴的人。”他说，“也是被遗忘的名字。他们叫我阿弦，但我记得自己原姓阮。”

她倒退一步。

阮氏血脉？可族谱上并无此人记载！

仿佛看穿她心思，少年继续道：“我不是女儿身，所以不列入正统。但我娘是阮家旁支庶女，因通晓音律被选入鸣心堂担任教习。后来……她为保护我而死于瘟疫之前，用血在琴腹刻下我的身份。”

他抬起手，揭开面具一角。

那一瞬，阮凝玉几乎窒息。

少年右眼角下，有一颗朱砂痣，形状如梅瓣??正是阮氏嫡系女子才有的胎记标记。而男子本不该拥有此痕，除非……他是以女子之命格养大的祭品。

“母亲知道你会来。”阿弦轻声道，“她说，当黑月再临，必有血亲循音而来。而我要做的，就是守住这把琴，直到你能听见它的呼唤。”

阮凝玉颤抖着伸出手：“那你为何让‘影子’来找你？”

“因为我快撑不住了。”阿弦苦笑，“每夜子时，这琴都会自行震动，仿佛地底有什么在召唤它。我用尽全力压制，但它越来越强。我知道……有人正在别处试图唤醒‘九幽地宫’的副阵。”

“副阵？”

“主地宫在皇城之下，但还有七处分坛，散布帝国各州。它们像脉络一样连接龙脉，一旦全部激活，无需皇帝诏书，也能强行改写国运。”阿弦艰难地站起身，“而最危险的一处，就在明心书院旧址下方??你每日授课的地方。”

阮凝玉浑身冰凉。

难怪最近书院学子常做噩梦，梦见地下有歌声；难怪晚照总说夜里听见琴音，醒来却无人演奏……

“谁在操控副阵？”她问。

阿弦摇头：“我不知道他的脸，但我听过他的琴声。他在练一首曲子，不是《凤鸣吟》，而是……《逆凰谣》。”

阮凝玉猛地抬头。

《逆凰谣》是禁曲，传说为前朝末代皇后所创，以自身精魄为引，逆转阴阳，使凤凰泣血，百鸟折翼。此曲一旦奏响，可令女子掌权、王朝倾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