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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4章 丞相是你逼我的（第2页）

“父亲说过，治国如耕田，不能容一株毒草坏了一亩良禾。”

翌日拂晓，大军穿越冰缝，悄然逼近祭坛。

那是一座巨大的圆形石台，由黑色玄武岩砌成，中央立着一根刻满符文的石柱，相传为匈奴单于祭天之所。此刻，坛上火光熊熊，数百名伪僧正在举行某种仪式，口中chanting古老咒语。高澄身穿赤袍，头戴金冠，立于石柱之巅，手中高举一卷竹简，似在宣读誓词。

“……天地为证，血脉为凭，今日重启东宫仪仗，复我大权！”他声音洪亮，穿透风雪，“凡随我者，皆封侯拜将；逆我者，屠城灭族！”

高洋站在远处山脊，冷冷注视这一切。

他举起右手，信号旗挥下。

五千铁骑分三路包抄，弓弩手先行压制，投石机发射燃烧弹，瞬间点燃外围帐篷与粮垛。鼓声震天，杀声四起。祭坛守军措手不及，阵脚大乱。

高澄大惊，欲退入地下密道，却被阿史那云率百骑截断去路。

“你逃不掉了。”阿史那云冷声道。

高澄狂笑：“逃？我只是等得太久！你以为民心归附就是胜利？可笑！只要我一把火烧了晋阳考场，杀了那些寒门学子，天下就会明白??只有出身高贵者，才配执掌乾坤！”

“那你错了。”一个清朗少年的声音响起。

刘承业竟随军而来！他策马上前，身披轻甲，手持一卷《均田赋》副本，朗声道：“高澄！你可知为何百姓不再信你？因为你从未下过田，未曾饿过一日，不知一斗米要流多少汗才能换来！你说血统高贵？可我的父亲死于你的徭役，母亲饿死在逃荒路上！而今天，我站在这里，不是因为谁赐予我机会，是因为这个天下终于肯低头看一眼泥里的百姓！”

高澄脸色铁青，猛地抽出佩剑，指向刘承业：“竖子安敢辱我！来人??”

“没人会来了。”高洋缓步走来，摘下头盔，露出面容。

兄弟二人四目相对，风雪静默。

“十年了。”高洋说，“你躲在暗处，写密信，烧粮仓，派人刺杀我，甚至想毁掉一场考试。你觉得这样就能证明你是对的？”

“我是嫡长子！”高澄怒吼，“父亲临终前明明……”

“父亲临终前说的话，你根本没听见。”高洋打断他，“那天夜里，我在床前，他说：‘洋儿，别学你哥。权力不是用来炫耀的，是用来还债的。’他还说：‘告诉那些读书人、种田人，对不起，我们高家欠他们太久。’”

高澄浑身颤抖：“胡言乱语！你篡改遗言！”

“我没有。”高洋从怀中取出一块布巾，缓缓展开??竟是父亲生前穿过的内衣残片，背面用朱砂写着一行小字：“传位于洋，继我未竟之志。澄性暴戾，不可主社稷。??欢绝笔。”

高澄瞪大双眼，仿佛被雷击中。

“这不可能……不可能……我是太子！我是储君！万人之上！”

“你现在只是逆贼。”高洋挥手，“押下去。”

士兵上前锁拿，高澄突然挣脱，拔剑刺向高洋！电光火石之间，刘承业纵马冲出，以身体挡在高洋面前??剑尖刺入肩胛，鲜血喷涌。

全场寂静。

高洋扶住少年，眼中怒火沸腾。但他没有下令处死高澄，而是转身对众将士道：“带他回晋阳，公开审判。”

“我要让全天下人都看见，什么叫‘以法代仇’。”

三日后，晋阳城外校场。

数万百姓聚集围观，广场中央矗立新铸的法治钟，钟身铭刻《新律》全文。高澄被押上高台，五花大绑，昔日威仪荡然无存。

高洋亲自主审，全程公开记录，允许士人抄录。他逐一宣读罪状：私藏军械、勾结外敌、策划叛乱、谋害官员、焚烧官仓、意图破坏科举……每一条皆有证据支撑，包括账册、密信、人证。

最后，他问：“你可认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