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空被染成疑问的颜色??不是黑,不是白,而是介于明暗之间的深蓝,像黎明前最深的夜,又像破晓时第一缕光。
监控的密探早已撤走。
朝廷的史官却主动前来记录。
连曾经最顽固的学政官员,也在家中悄悄教孙儿折纸鹤。
---
十年后,秋。
信火学院迁址重建,新楼依山而立,门前立碑,上书:
>**“问者生,疑者进,思者不亡。”**
阿禾已两鬓微霜,仍每日授课。
这日,她走进教室,发现讲台上放着一只陌生的纸鹤,靛蓝底色,金线勾边,显然出自宫廷。
她展开,见字迹娟秀而熟悉:
>“朕今日罢免三名贪官,百官称颂。可我知,我并非为百姓,而是因梦见那三人化作厉鬼索命。我惧,故罚。
>这算是正义吗?”
署名:**皇帝赵珩**
她笑了,提笔回复,折成纸鹤,放入院中溪流:
>“正义不必纯粹。只要你在问,就已是光。”
溪水潺潺,载着纸鹤远去。
黄昏时,陈九斤拄拐而来,手中捧着那块铜镜残片。它早已不再发热,表面裂纹却如年轮般清晰。
“老样子。”他说,“十三秒一响,不多不少。”
阿禾接过残片,贴在耳边。
嗡鸣低沉,像有人在遥远时空轻声呼唤。
“你说,”她忽然问,“谢先生和林先生,能听见吗?”
陈九斤望着天边晚霞,喃喃道:“他们不需要听见。因为他们从未离开??每一个敢于直视深渊的人眼里,都有他们的影子。”
夜幕降临,星辰浮现。
全城灯火渐次点亮,每一盏灯下,或许都有人在书写问题,或将纸鹤投入火中。
风穿过山谷,吹动檐下铜铃。
十三秒一响,不疾不徐。
仿佛在说:
**他还在这里。**
**我们仍在问。**
**光,还未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