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回来了!”
季山月搂着一大堆东西从水塘里踩出来,脚上的泥都来不及冲洗,径直走到贺祈面前,够着头看他。
这一会儿功夫,窝在斗车里的人鱼都快被晒成了鱼干。脸红得像被人蒸了一样,看颜色至少八分熟!
她把荷叶举到他头顶抖了抖,洒下来晶莹冰凉的水珠,落到他的身上脸上。
“来,消消暑。”
他手里竟然还抱着那个番茄,都快被捂馊了……
她伸手把它拿过来扔进水塘,“这个别要了。”
“这个给你。”
一截白生生的脆藕被塞到他手里。
八月才刚进入结藕期,藕的个头都不大,只有手腕粗细,但却因为脆嫩,特别适合生吃。
“还有这个。”
季山月又塞了几支莲蓬到他的手里,一弯腰,把地上的两柄大荷叶摘了杆子,一柄给他盖头上,一柄给他盖尾巴上,全当遮太阳。
做完了这些,她才走到水塘边洗脚,两下把腿上的泥洗了个大概。
接天荷叶之下,刚刚丢进水塘的番茄正在引发一波争夺。为了抢到这只熟烂的番茄,几只野鸭大打出手,水花四溅,羽毛乱飞。
这几只生龙活虎的野鸭,勾起了季山月一些美妙的回忆。
上次她在这里的草丛摸到十几个大鸭蛋。
那些鸭蛋打开后是漂亮的浓郁的橘红,拌上绿油油水灵灵的野葱,撒上两撮盐,用猪油煎至两面金黄。
十几个鸭蛋煎成香气四溢的满满一大盆,配了溪水冰镇的啤酒,让她在午后的树荫底下美美爽吃一顿!
馋……
离开前,她恋恋不舍的看了野鸭好几眼。
在水塘前耽误了一会儿,季山月推着斗车再度启程。她脚步轻快像踩着风,车也推得又快又稳。
车里面,碧绿的荷叶盖在贺祈的头上和身上,免得他被太阳晒伤,不过这也让她看不到他在干什么。
过了好一会儿,荷叶下面传来清脆又细弱的咀嚼声。
听到这声音,她放下心来,步子更快了些。
瓦屋的位置在桃子沟西坡的半山腰,上山路都是青石阶,斗车推到山脚就不能再上去。她只能把贺祈打横抱起。好在她力气大,贺祈也不算重,走了十几分钟山路,就到了家。
她把贺祈放在坝子中间,让他靠在木凳上,抬手摘下他脑袋上用来遮阳的荷叶。
没想到荷叶一摘,下面的脸红得像个螃蟹,比没戴荷叶的时候还要红好几度,就差冒烟了。
“怎么了?”季山月吓了一跳。
是晒伤,还是过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