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三失手打翻了药碗,药碗落在地上四分五裂的碎了一地。汤药淋到了手背上,一阵阵的刺疼他却恍若未觉,只脸色苍白的问:“主子怎会来扬州?”
主子是不是已经知道了什么?不然怎会突然出现在这里?
他用力攥紧了拳头,指甲掐进手心里,压出一道道发白的月牙印。
“本王不来,如何知道你背着本王做了什么?”
卫徵心头火起,语气稍微重了些,可见他脆弱得欲要倒下却强装镇定的模样就忍不住心软了几分。
他注意到了卫三被*药汤烫过的手背蔓延出了一片绯红,颜色不算深,只是卫三皮肤本就生得白净,那一片绯红就显得格外的扎眼。
卫徵再大的怒气都舍不得对他发了,只冷着脸大跨步走上前去,路过傻眼的阮行继身旁时,没忘了故意将他推开,抓着卫三没烫伤的另一只手,强行将其拖出了屋舍。
被推得一个踉跄差点摔倒的阮行继指着两人的背影,震惊不已的张大嘴。
良妾?本王?卫三成亲了吗?
不是!既然都成亲了,那为什么卫三还死活不肯要孩子?
阮行继感觉自己脑子都要不够用了,加上卫徵恶劣到极点的态度,以及卫三仿佛见鬼的表情,他瞬间脑补了好一出强取豪夺的大戏来。
眼看着卫徵就要把人带走,而卫三明显不是自愿的,阮行继刚要追上去弄清楚情况,突然想起了什么来。
等等!撬墙角?谁?他吗?
卫三那相公,好像误会了他和卫三的关系了。
姘头竟是我自己,阮行继当场就裂开了。他维持了六十多年的清誉,居然一朝晚节不保!
卫徵把卫三拉走并不是要强行将他带走,出了屋以后他来回扫视了一圈,没找到想要找的东西,遂嫌弃的拧紧了眉头,回头语气冷硬的问卫三:“这破木屋盛水的地方在哪儿?”
心中有鬼的卫三蜷缩着手指,低着头不敢与他对视,闷头闷脑的往回廊的尽头指去。
回廊的尽头是厨房,卫徵带着人走了进去,一眼就看见了门口旁边放着的装满了水的水缸,他不由分说的拽着卫三烫得通红的手泡了进去。
水缸里的水是阮行继清晨去挑的山泉水,温度较低,浸骨的寒凉舒缓了手背的不适。
烫伤看起来严重实际上并不怎么疼,卫三觉得主子有点小题大做了,他刚抽了抽手,立马就被面色不虞的卫徵压了回去。
“老老实实泡着,要是破了皮后头有你疼的。”
卫徵一脸的煞气,明显还是怒火中烧的状态,只是被他压抑得很好。
卫三怕再惹恼他,只得听话的由着他按住自己的手在水中。
泡了大约一盏茶的时间,卫徵见他手背上的绯红消了许多,才肯让他抽回了手。
确认卫三无碍后,卫徵开始兴师问罪。
“卫三啊卫三,你迟迟不肯回京就罢了,连一封书信都不写给本王,是这扬州是景色太美,还是有什么让你留恋不舍离开的人?”
他朝卫三一步步逼近,字字句句均是咄咄逼人的锐利,打定了主意若是卫三承认了那姘头的事情,他就看在往日恩情的面子上只宰了那姘头不与卫三计较,只要他往后……
“什么留恋不舍的人?”
卫三略微茫然的仰头,眼中写满了不解。
本来他已经准备好了要坦白一切,可当听到卫徵的话后,他突然意识到这其中恐怕是有什么误会。
他有意想弄清楚,谁知卫徵却以为他拒不承认,气得咬牙切齿的控诉道:“好哇!你还不肯承认!暗一可是把你与那姘头的龌龊事都一一禀告了本王,难道你要说你与他是清白的?”
突然想通了其中关窍的卫三:“…………”
“主子,卑职与他真是清白的”
卫徵只当他在强行狡辩,拂袖冷哼一声,怒道:“你们亲亲我我搂搂抱抱的,还同居了十来日,你跟本王说清白的?”
难道暗一还能骗他不成?
卫三无奈的扶额,叹气道:“主子,您口中的姘头,是钟大夫的大师兄阮行继阮大夫,他老人家今年都六十七了,便是卑职真有姘头,也断不会是他。”
正要大发雷霆的卫徵:“…………”
“他六十七了?”
卫徵脸上神色极其不自然,下颌线肉眼可见的僵硬了几分。
卫三肯定的点头:“对,六十七了,只是保养得好显年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