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们为何要同居在这避世的木屋里?”
“阮大夫在替卑职治病。”
卫徵:“……”。
兜兜转转闹了一回大乌龙,心高气傲的卫徵拒绝承认自己犯了傻。他将一切归咎于乱传谣言的暗一头上,好是将人训斥了一顿罚了两个月的俸禄,又罚他回了王府领上十鞭子,让他长长记性以后弄清楚了状况再说道事情。
卫三代卫徵向阮行继解释了一番,并且道了歉。卫徵不满的捏了捏他手心,认为明明是自己犯得错,卫三为何上赶着要替他道歉?
他想要阻止卫三继续做无谓的事情,后者却用恳求的眼神看着他,仿佛不让他替自己道歉就是要了他命一般。
卫徵只能拧紧了眉,到底没再说什么,由着卫三想做什么就做什么。
阮行继打量探寻的目光在两人之间转了几个来回,越看越觉得有趣。
这对小情侣关系可真奇怪,又是主仆又是夫妾的,明面上看起来是当主子的占据了主导控制的位置,可依他之见,实际上卫三才是那个将卫徵拿捏得死死的人。
“阮大夫,主子性急说了冒犯的话,还请您不要往心里去。”
卫三道歉时倒了杯热茶敬他,阮行继摆了摆手表示自己并未在意,他略微玩味的瞧了一眼卫徵,漫不经心的提问了一句:“阁下这般看重卫三,不知可否清楚卫三得的是什么病?”
卫三猛地仰头,桃花眼微睁,不敢置信的看着阮行继,显然是没料到他会突然背刺自己一刀。
卫徵答不上来,他侧目看向紧张不已的卫三:“卫三不愿同本王说,本王尊重他。”
卫三心底震颤,主子这般聪慧多智,又怎么会看不出他有所隐瞒?他听懂了主子话中的深意,主子在等他亲口解释,只是他根本就不敢与主子对视,嘴唇动了半晌,一个字都说不上来。
阮行继仿佛觉得背刺得不够狠,又添油加醋的说了一句:“这病可关乎卫三的性命,阁下这都不清楚,看来对卫三也没有几分真心。”
他这么一句,可谓是将卫三逼到了死胡同。
第56章五六原来主子不喜欢孩子
阮行继挖了这么一个大坑后就管杀不管埋了,卫三瞧着就是无论如何都不愿说的,卫徵自知撬不开他的口,刚将主意打到阮行继头上,却见阮行继意味深长的说:“我可是很有职业道德的,王爷想知道,就让卫三告诉你吧。”
阮行继特别小心眼的眯了眯眼,他可还记着卫徵把他看作情敌的事情呢,怎么会让他痛快?
被吊起所有求知欲却偏偏得不到答案的卫徵:“……”。
卫徵这一趟离京抓奸是冒了极大风险的,既然知道是一场误会后,只休整了一日准备返程的事宜,翌日一早就将卫三打包塞进了新买来的马车里。
卫三不走也得走,阮行继还惦记着研究他肚中的孩子,自发的就跟着一起走了,连带着那奄奄一息的病号一同拉走。
不同于来时的快马轻骑,马车行进稳定但速度慢,入了夜都才走出了扬州,离随州城郡尚有一百多里路,一行人不得已夜宿荒野休整。
有萤火在林间扑闪,三两只不怕人的落到卫三的肩膀上趴着,点点荧光明明灭灭。
“你真不打算告诉他?”
阮行继给卫三号完脉,确认他身体没什么问题后便低头收拾着药箱。
原本侧目盯着萤火微光的卫三明显一愣,久久不语。
阮行继这时合上药箱,总算是能专心与他对话。他手肘支着膝盖掌心抵着下颚,不甚理解的问:“我倒是不清楚你两之间的事情,但我看他对你确实上心,我猜你对他如实相告,他应当是能接受这孩子的。”
不是阮行继向着卫徵说话,这两天卫徵对卫三如何他可是看在眼里的,那是捧手心怕碎了含嘴里怕化了,视线恨不得一直黏在卫三身上,也就这两人当局者迷自己看不清楚。
卫三抿唇不语,他抖了抖肩,受到惊吓的的萤火虫顿时如惊弓之鸟四散着飞开。
不远处的篝火旁,卫徵正用一把小巧的短刀分割着烤鸡,快要好时,他抬头看向卫三的方向,嘴角挂着一抹浅笑朝与他对视的卫三勾了勾手指。
像是被那笑意感染了似的,卫三的桃花眼里被火光染上几分耀眼的光亮,下意识的跟着勾了勾嘴角。
这笑容没有维持太久,意识到自己失态的他很快就收敛了笑意,半垂着眼睑掐着指尖捏了捏。
“我会考虑的。”
恰好卷起一阵风,将卫三的低声呢喃吹散了大半,但耳尖的阮行继还是听了的分明。他欣慰的拍了拍卫三的肩膀:“小情侣之间有什么事还是好好说开才行,藏着掖着的迟早是要出事的。”
卫三点头嗯了一声,大约是听进了他的劝解。
阮行继还想要开解开解他,却突然感觉如芒刺在背,一道充满敌意和杀气的视线牢牢黏在他搭在卫三肩膀上的手背上,若是视线能变成刀,他这手估计都要被切成碎渣子了。
阮行继悻悻的收回手,不大高兴的嘀咕:“好心当驴肝肺,再帮你我就是狗!”
卫三自然也能察觉到卫徵对阮行继的那分敌意,他无奈的替卫徵道了歉安抚阮行继的情绪,而后才起身向卫徵走去。
篝火火光正旺,干柴被火焰烧得噼啪作响,烤鸡的香味与烟火的味道混杂在一起,弥漫充斥着鼻腔,勾得人食欲大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