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小只登时有如出膛的箭那般,弹射到了她跟前。
凌花以手作扇,一个劲儿地往脸上扇风:“你可得谢谢我,方才要不是我死命拦着,这俩毛头急得都要跳锅里去了。”
江知味略略一福身:“谢过娘亲啦。不过灶房这地方,孩子们还是得少来。毕竟地方小,转身多有不便。锅里烧的还都是热油,万一磕着碰着,麻烦。”
江暖点头道:“二姐姐,以后你做饭,我只在门外等。”
晓哥儿也紧随着:“二姐姐,我也在门外等。”
要不是手上都是油,江知味真想掐一把俩孩子发面馒头似的腮帮子。
这么听话的小孩子还真是少有呢。
上辈子她在外婆的知味楼里,就碰上过不懂事的熊孩子冲进后厨,撞翻了开水锅烫脱了一层皮的事儿。
后来家长闹得厉害。他们赔了一大笔钱,孩子在医院也受了不少罪。可这事儿的根源真的是熊孩子吗,也不一定,归根结底,还是因为监护人不作为。
这样看来,凌花真的把家里的孩子教育得很好。
就比如现在,两小只也很自觉地跑去洗手,之后才跑向饭桌。
一家人围聚着,各自用餐。
江暖盯着豆腐,满脸虎视眈眈。
为防夹着的豆腐碎掉,她小心翼翼挪动筷子,好不容易把豆腐挪到嘴边,又一不小心,把身前的饭碗打翻了。
饭碗像不倒翁似的歪了个儿,有几粒米从手边跑了出去。
她眨眨眼,把掉出去的米粒捡回来吃掉,又舔舔手指,因尝到了酱汁的味道,忍不住往指头上吮吸了两口。
江知味看笑了,舀了一勺家常豆腐,扣在米饭上头:“暖姐儿,要这么吃。”
豆腐被木勺捣碎,与米饭混在一处。酱色的汤汁将米粒儿浸透,将每一粒米都衬托得油润又饱满。
江知味就这么一勺挖下去。
米饭的香味与豆腐的酱味已是浑然一体。煎得金黄的豆腐皮,在唇齿间散发着微微的焦香。里头是极为嫩软的芯子,在舌头上来去匆匆。
果然放了豆瓣酱,不用放盐,吃起来也咸淡正好呢。
江暖有样学样,小手颤巍巍地举回来一勺豆腐,还特意多舀了两勺胡萝卜和木耳。拌一拌,再往嘴里塞,塞得腮帮子比平时更加肥圆,眼睛也是圆溜溜瞪得老大。
嗫嚅不清地说道:“好次。”
再埋头下去,吃得脸上猫儿似的也不顾。
江知味看着奋力吃饭的两小只,挨个摸了摸他们头上的发髻。一人头上七八个,跟旺仔小馒头似的,还怪好摸的。
满足地收回手来,她就着汤汁又吃了大半碗米饭,这才摸着滚圆的肚子,瘫倒在了椅子上。
舒坦。
“嗝。”
“有人在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