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水鉴心,这是真的。鱼徽玉和大多数人一样,被出众的昆山片玉所吸引,哪怕只见一面光芒,足以记得它的光华很久。
鱼徽玉又去找了国子监祭酒,明说想要询问沈朝珏课业。
祭酒微微意外,太阳打西边出来了,平远侯的小女儿知道念书了。
祭酒念及平远侯的面上,与沈朝珏说过此事。并不强求,但与沈朝珏说了平远侯有何等的万夫不当之勇,大抵是有能一拳打死人的身手。
沈朝珏是身负重任来的京城,最怕出师未捷身先死。
沈朝珏不在国子监任教,只负责末节之事,他对鱼徽玉的求学请教没有拒绝。每次真正说及文章上的事,他的话就多了,讲得十分细致,剖析毫厘,可见他在才学上的造诣颇深。
鱼徽玉半懂不懂的听着,总归是比她在老师那学到的多。
每每沈朝珏说话时,鱼徽玉看着他,面对这样一张脸,她很难听得进去他说的什么诗文释义,满脑子都是他的面容。
俊美无俦的脸,清冷的声音,过人的才学,一个人怎能完美如此。
对方似乎发现了什么,停下来不再讲解。
鱼徽玉掩饰地收回视线,装作若有所思,再是一副恍然大悟的神情。
“我好像懂了。”见沈朝珏不语,鱼徽玉心虚道。
“那你说说看这是何意?”
沈朝珏目光垂落在一句诗词上。
鱼徽玉凭着方才零碎地记忆断断续续地回答,沈朝珏也不回应她答得对错,冷笑了一声,后双手抱胸靠在藤椅上。
身边人都是看在她父兄的面上对她阿谀奉承,各个都好的不真实,还没人像沈朝珏这般对她。不过鱼徽玉觉得他这样没有什么不好。
鱼徽玉不在意,她第一面就觉得他与旁人不同,想接近这高风峻节的雪山之玉。
沈朝珏少言,只在文章上会与鱼徽玉说上两句。
余暇鱼徽玉与他说及旁的,例如遇到什么奇怪的人、什么好玩的事,他总是“嗯”或是“别吵”。
他明明在国子监是得了个清闲的差事,没有什么要事要做,却时常在写文章。鱼徽玉问他是写给谁的,他难得告诉她是给大理寺的一位老先生。
那时朝中众臣皆畏牵连,没人敢用沈朝珏,他的文章被送回了一次又一次。
鱼徽玉见过几次被退回的文章,是沈朝珏拿来烧碳炉的时候。
火舌碰到薄纸瞬时吞没,焰光映在他淡然的面上,映得他玉面明灭。
鱼徽玉忽伸手拦下,问他要剩下还没烧的文章。
沈朝珏手上烧纸的动作一顿,狐疑地看着她。
鱼徽玉绞尽脑汁才道,“我也想拿回去烧炉子。”
沈朝珏收回落在她面上的目光,还是将剩下的文稿递给了鱼徽玉。“侯府穷的买不起炭了?”
鱼徽玉接过文稿,小心翼翼地收起。
“你想要得人举荐吗?我可以让我爹爹给你谋个好差事。”鱼徽玉是真心的。
“为什么?为了我这张脸?”沈朝珏很直白,他不是蠢,能看出鱼徽玉的心思。
“我说是的话你会生气吗?”鱼徽玉不好否认,偷偷去看沈朝珏的脸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