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医师走后,沈朝珏果真做到了日日来平远侯府负责行针。
鱼徽玉从未想过,有朝一日,她在自己家中还要避着人走。
起初鱼徽玉还有所担心,请教过府中医师,医师肯定了沈朝珏的针灸医术,称侯爷病情确有好转。
为了父亲,忍一忍就忍一忍。
这日,有侍从来传话,鱼徽玉认出这是鱼倾衍身边的侍卫。
“长公子让小姐过去一趟。”
鱼徽玉不由心下一沉,以为自己又是做错事了,问侍从也不透露,她苦思一路,实在找不出最近行事有何不妥。
长公子院中。
鱼徽玉轻步踏入屋内,鱼倾衍正在案前整理卷章,安静到只有纸页翻动的声音。
“兄长寻我有什么事吗?”鱼徽玉轻轻出声,提醒自己的存在。
“这半月,沈朝珏日日到访,你可曾去找过他?”鱼倾衍停下手中动作,抬首看向面前的女娘。
“没有,我找他做什么?”
鱼徽玉惑然,她连出院子都特意避开可能与沈朝珏相遇的时候,怎么可能会去找他。
“那你这些时日都出府去哪了?”鱼倾衍追问。
自与陆晚亭重逢后,鱼徽玉日日去了她那。
“我是去寻友人了。”
鱼倾衍知道她是有个手帕交,之前来过府上,这些鱼倾衍不想知道。
“知道了,你回去吧。”
鱼徽玉一头雾水,鱼倾衍特地唤她来,就是问这些?
一番无关紧要的盘问下来,耽误了她与陆晚亭的相约。
昨日陆晚亭说想出去走走,鱼徽玉欣然应下,二人约好在西街碰面。
鱼徽玉紧赶慢赶,好在赶到时陆晚亭还未到。
街上人声鼎沸,鱼徽玉坐在轿中等。
片刻后,陆晚亭赴约而来。
二人信步而行,鱼徽玉一路上滔滔不绝,还与她说了今日被兄长无缘无故传唤的事。
途经牛肉酥饼摊,鱼徽玉顿时噤声,倒是陆晚亭问她要不要吃。
面对旧忆,他们很坦然,不论是陆晚亭还是沈朝珏,好像只有她在别扭。面对不好的,她总是在回避,不论是半年前和离去江东,还是近日因为沈朝珏闭门不出。
鱼徽玉暗忖,到底该是怎么样的表现才是全然放下。
“我不用了,姐姐要尝尝吗?”鱼徽玉问。
“我不喜欢吃牛肉。”
这么久以来,鱼徽玉还是第一次知道。
面上惊诧一闪而过,鱼徽玉随即道,“那我们去吃你爱吃的。”
“好啊。”陆晚亭莞尔一笑。
二人并肩而行,这几日相处,让鱼徽玉恍若回到从前。
那时沈朝珏不喜她做布庄针绣,鱼徽玉没了事干,幸在结识了陆晚亭,鱼徽玉与其相谈甚欢,时常约好闲逛。
周游来京早,这两年,陆晚亭在京中结识了其他文士夫人,偶尔赴她们的茶会。
鱼徽玉得知后,央求陆晚亭带她一同前往。
陆晚亭自然答应了她。
第一次去茶会,是在小有名气的茶楼。
二楼雅间中,传来女子们的笑语声如春风拂过,又轻又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