鱼徽玉跟在陆晚亭身后进去,笑声止住,数道目光齐齐向她投来。有好奇的,有思虑的。
“这位就是鱼妹妹吧?”一位约莫二十五六、穿戴雅致的女子起身相迎,想来是陆晚亭来时与她们介绍过,女子说,“说来我们还有些渊源呢。”
“什么渊源?”鱼徽玉对她没有印象,还以为是在侯府的时候见过,绞尽脑汁想不起来这位夫人的面貌。
鱼徽玉在侯府见惯了各式玉器,认出她手上戴的玉镯虽非极品,却也是中上品相,至少是她现在买不起的。
“当初我父亲不知沈大人之名,见其相貌堂堂,有意将舍妹说给他,一番打听,才知沈大人年纪轻轻成了亲。”女子笑着,“可惜了,差些就是我妹夫了。”
其他几位娘子跟着笑,鱼徽玉第一次遇上这样的场面,不知如何应对,陪着干笑两声。
这些沈朝珏不曾与她提过。
“不过日后也是我妹夫了。”女子又道。
鱼徽玉杏目微张。
“因为现在你是我妹妹了,沈大人不就是我妹夫吗?”
“。。。。。。”
陆晚亭上前,“李夫人,莫要打趣她了,我这位妹妹面薄。”
初入夫人们的茶会,鱼徽玉像是闯进了一个不属于自己的世界,这里一切太古怪了,对她来说很新奇。
夫人们谈笑风生,鱼徽玉坐在最边上,她小口啜茶,无声打量着她们。
夜深归家,屋内漆黑,没有点灯烛,沈朝珏没有回来。
鱼徽玉沐浴后躺在榻上,回想今日发生的种种。
等到沈朝珏回来,鱼徽玉与他说了此事。
“她们好特别,李夫人还说差点要将妹妹许给你。”
沈朝珏侧躺凝视她的脸,看了一会,伸手去触碰,“想不起来。”
他的手贴在她柔软的脸颊上,掌心薄茧蹭得鱼徽玉微痒,鱼徽玉握住他冰凉的长指,“你沐浴没烧热水吗?”
“没有。”
“你不怕着凉了?”
“不怕,我身子好。”
鱼徽玉怕冷,她要是洗了凉水澡准是要染风寒,她有点羡慕这些不畏寒凉的人。
“明日我还要去茶会。”
“随你。”
最近秋凉,夜里鱼徽玉睡着发冷,迷迷糊糊醒来,发现沈朝珏就在身后,他的手臂环着她的腰身。
鱼徽玉低头看腰上骨节分明的手,身子往他温暖的怀中靠了靠。
一回生,二回熟,多去了几回茶会,鱼徽玉已将诸位夫人的身份知道了个大概。
其中有文士之妻,还有朝中官员家眷,多是九品到五品,位份越高的夫人,越少出面。
她们多是谈论自家夫君,以及如今朝中文官的处境与局势,甚至夫妻话题。
鱼徽玉是其中年岁最轻的,成亲时日又短,有些道理不甚明白。
“鱼妹妹有所不知,我们在外要做夫君的面子,行止得体。回家后要侍奉好夫君,这才是为妻之道。”李夫人谆谆教导。
“如何侍奉?”鱼徽玉追问。
这段时日相处下来,鱼徽玉觉得夫人们有时说的话格外有道理,不愧是年长她的人,经历就是多,鱼徽玉恨不得取纸笔记下要点。
一旁的陆晚亭轻咳一声,示意其他夫人适可而止。
李夫人含蓄了些,“自是夫君回到家后,多关心贴照顾些。”
鱼徽玉深思熟虑。
那晚沈朝珏回到家中,见鱼徽玉已经备好了浴桶,热气氤氲,她站在桶边,满目期许地望着他。
“你这是做什么?”沈朝珏迟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