熟悉的声线自头顶上方传来。
“拉我一把……”郁时南可怜地伸出手。
“怎么了?”霍周问。
“腿软。”郁时南难为情地把脑袋埋进臂弯。
“至于吗。”霍周笑他没出息,“对自己有点信心行不行,激动成这样。”
郁时南装死,只一味地保持着脑袋埋在膝盖间的动作,手举得高高的。
霍周顺势环住郁时南纤白的手腕,没怎么费力地就将人从地上提进怀里。
他左手拎过郁时南的背包,右手搭在郁时南的腰间:“走,带你好好嗨一把。”
郁时南还沉浸在双金花的喜悦里,脑袋晕晕乎乎的,任由霍周带着他走。
整整一个下午。
郁时南从来没这么疯过。
霍周带他去了电玩城,教他打街机游戏,教他玩竞速摩托,教他玩压分机……
两人分组对抗,郁时南被血虐,连输五局后终于气不过地扑到霍周身上抢他的遥控器,霍周一边呲牙乐一边继续血虐,见郁时南被欺负得快要哭了,又故意开始放海,偏偏郁时南还看不出来,权当是自己技术突飞猛进,得意的冲霍周比鬼脸。
分明已经习惯了生活在高压的环境下。
郁时南还是第一次知道,原来偶尔的放纵能令身心舒畅到这种地步。
酣畅淋漓的一个下午。
回到宿舍后,郁时南电量全部耗尽。
他懒懒地趴在桌上,连洗漱都懒得动。
“我给你洗?”霍周揉揉他的耳朵,“反正事后都是我在做清洁,你不用不好意思。”
“不要。”郁时南打掉他的手,片刻后,眨巴眨巴眼,“世锦赛不是要举办半个月吗?你怎么提前回来了?”
霍周的身形明显僵。硬一瞬,他默然地收回手,问:“想听实话?”
郁时南回给他个“不然呢”的眼神。
“顾敞……”霍周斟酌着字句,“100m和200m都没进半决赛。”
郁时南一愣,不自觉便直起了身体,接着抠弄起手指:“我……”
顾敞没进半决赛得失落成什么样,结果他不仅没慰问,还跟霍周出去疯玩那么久。
郁时南越想心里越不是个滋味。
“很正常。”霍周轻柔地摸起他的脸,“短跑一直都是我们的弱项,其实敞子跑得不慢,之前参加大运会也是国内第一的水准,但……没办法,总要允许短项的存在,就好比乒乓球和足球,不能因为国足烂,我们就全都摆烂谁也不练,总要有人做这些事。”
“他现在肯定很伤心吧。”郁时南垂下眼眸,皱眉,“是我不好,只顾着惦记自己的比赛结果。”
“说这些可不是让你难过的啊。”霍周将他的脑袋按在自己的腰间,边揉他的头发边笑,“可以为顾敞感到遗憾,但没有必要因为别人的遗憾而勒令自己不许开心,共情感太强可不是什么好事,况且……敞子哥也没你想象得那么难过。”
“啊?”郁时南茫然地扬起脑袋。
“破了他自己的记录。”霍周拇指指腹刮蹭过他的脸,“于自身而言,是进步。”
“哇——”郁时南终于露出个笑。
“不过有个前辈进决赛了,也是我们国家的。”霍周回忆着,“顾敞也不过是第一次参加世锦赛,会慢慢变好的。”
“那就行。”郁时南才算松口气。
“早知道不跟你讲。”霍周轻轻扯他的头发,“给你看点有意思的?”
“什么?”郁时南缓缓松开他。
霍周转身拎过行李箱:“本来不打算现在给你的,但害你情绪不高,就只能先拿出来哄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