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庭钰强行将被窝里睡得正香的棠惊雨拉起来,使唤她替自己更衣。
棠惊雨熟练地替他更换朝服。
然后,抬头,踮脚,亲吻他的唇。
谢庭钰当场愣住,惊愕地垂眸看她。
他蹙眉,看向她的眼神里充满质疑:“你又想玩什么花招。”
说罢也不等她回话,拉起她的左手,冲虎口处用力咬了一口。
谢庭钰:“我警告你,别动歪心思。”
棠惊雨十分乖巧地点了一下头。
他刚撩起珠帘,又觉得不对,快步绕回去,一手托着她的后脑勺,避免弄皱朝服地深吻她。
好一阵才松开,额头抵住她的额头,他的声音有点沉,说:“等我回来。”
棠惊雨:“嗯。”
他疑心她在思量着什么计划,一步三回头。
好不容易将这尊大佛送走,还没完全睡醒的棠惊雨直接躺倒在羊毛地毯上,发愣地盯着交错纵横的房梁。
原来,她误会他了。
他从来就没想过要将她送走。
对于误会他这件事,她没有丝毫愧疚之情,更没有要同他解释的意思。
毕竟这一切都是他有错在先。
谁叫他不是说些“你不许出去”、“我不想让人知道你的存在”……之类的话,就是拐弯抹角让她“充满心机”地出现在他认识的人面前。
突然如此坦荡地宴请好友,说要向众人介绍她。
她会误会,实属正常。
是他活该。
如今回想起他昨日的话,她情不自禁地笑了起来。
她不知道什么是正常的、健康的感情,只知道自己很满意他这种偏执的、疯狂的、下到地狱也不肯放手的、畸形的感情。
让她这个从来被抛弃、被忽视的人,感受到了——
安全。
第28章
谢庭钰近来心情不怎么样。
棠惊雨的阴晴不定,让他十分忧虑。
譬如她会一反常态地专程等他回来吃饭,对他笑,拉着他的手往摆着五菜一汤的圆桌走去,还会乖巧地问他是先喝汤还是先吃饭。
他十足警惕,疑心饭菜里下了迷药,于是夺过她手里的碗筷,每样菜的不同位置都夹了一些放进碗里,随后在瓷盆各个位置都舀了一点米饭装满一个碗,再搅动热汤,又盛了一碗汤。
他将这一碗菜、一碗饭、一碗汤摆到棠惊雨面前,要她当着自己的面吃了。
她故作委屈:“我没有给你下药……”
“呵。”他如今是心硬如铁,“那你怕什么。吃吧。”
譬如她会温温柔柔地撒娇,指着《玉京梦华录》里入夏时才会摆买出来的美食酒饮或精巧小物,要他亲自给她带回来。
“呵。”他冷眼瞧她,“想支开我?做梦。”
话虽如此,她要的每一样东西,他还是给她带回来了。
譬如她要他将烟雨阁所有封住窗牖的木条都拆掉。
他不肯。
她就哭,还悲悲戚戚地说:“就是一棵草,都需要阳光雨露,何况是我。见不到阳光,感受不到山风,我跟大理寺的刑犯有什么区别。”
他:“少在这里装可怜。睁大你的眼睛仔细瞧瞧,这儿的吃穿用度何曾短缺过?刑犯能有你过得舒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