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听,只是哭。豆大的眼泪似屋檐下滴滴垂落的雨珠,我见犹怜。
他摆出一副心肠极硬的模样:“哭吧。哭死活该。”
不到半盏茶的时间。
“好了。”他将泪水涟涟的人揽进怀里,“你也知生命成长不易,自当好好爱惜生命。”
她乖顺地靠在他的胸膛,计谋得逞地暗笑,声音低低地“嗯”了一声。
次日,封住窗牖的木条悉数拆除,烟雨阁恢复初时的四面风光灿烂。
譬如锦绣坊送来新裁的夏衣,她会像只快乐的枝头小雀一样,对着琉璃穿衣镜一件一件地试。
当换上一身莲叶边羽袖长裙时,她舒展着双臂,站在镜前轻轻地转圈。
她何时如此开心过。
彼时天光大盛,屋内一片晶莹的柔亮。
镜面上角隐隐照出站在屏风后的谢庭钰。
“大人?”她转过身看他。
他急忙收起脸上的柔情蜜意,故意板着一张脸。
她丝毫不介意,提着宽大的裙摆跑到他面前,在距离他一步外的位置站定,抬起双手,转了一个轻盈翩跹的旋舞,婀娜的裙摆似一朵绽放的芙蓉花。
“好看吗?”她笑着问。
意识到自己又不自觉地笑起来,谢庭钰立刻皱起眉,疑神疑鬼。
他不信她的情感,质疑她的真心。
“你是不是又想骗我?”他的语气里有一丝难以察觉的惶恐。
“我没有呀——”轻快的语气。
他越发起疑,绕开她在屋内四处搜查起来。
她满怀好奇地跟着他在屋里到处转。
见到他叩开书柜的一处机关后,她讶然道:“哦——原来还能藏在这儿。”
心里的一根弦骤然绷紧,他直勾勾地盯着她,攥住她的手腕:“说,你到底在计划什么?”
“我没有——”
装的跟真的一样。他在心里冷哼道。
他熟练地解开她的腰带,开始脱她身上的这身夏裙。
“你干吗!”
“周身检查。别动。”
她不肯,要逃,被他一把按在竹榻上。
夏衣一件件落地。
连挽发的发簪步摇都跟着落地。
皮肤光滑细腻,墨发柔顺长密。
她身上没有藏任何东西。
紧绷的弦松下来,再垂眸看她时,正是:
鬓发连织锦被花,媚眼迷离气喘微。
白玉芳体春光显,正是蜜诱襄王时。
雨收云起时,屋外的苍穹已是浓郁的绀青色。
豆绿色的锦被,中央被浸成墨绿色。
她软塌塌地跪在竹榻前,双手无力垂下,头侧着贴在锦被上,双目虚空涣散地望着某一处。
腿间泥泞,蜗涎般滴滴渗入软毛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