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餐是酒店中餐厅送上来的,食材新鲜,口味地道。可是文彦却吃得心不在焉。他总觉得自己像是上了个贼船,偏偏这个贼船的老大,是个手段了得的美女海盗王,她不下令靠岸,那谁都无法下船。
饭后,文彦借口无聊,继续去看电视,挑挑拣拣了半天,最终还是随便打开了一个时下热门的综艺。钟翎没有管他,只是独自回到了卧室,似乎是去处理什么事情。
房间打扫人员来了又走,整个套房里安静得只剩下电视里传来的欢声笑语。他们之间,没有再说过一句话。
不知过了多久,当文彦的眼皮开始打架时,他感觉室内的光线忽然暗了下来。
是钟翎。不知何时她已经从卧室出来,走到了落地窗前,拉上了厚重的遮光窗帘。整个房间,瞬间被笼罩在一片暧昧的昏暗之中。
她身上穿的还是那件丝质的睡袍,文彦却需要花很大的毅力控制自己的目光锁住电视而不是偏移到她身上。她没有说话,只是径直走到他身边的沙发上,坐了下来。许是感知到了他努力在目不斜视,所以,她更想调戏他,让他破功。
文彦感觉到自己的肩膀上忽然多了一份柔软的重量。随即,他的脖颈处,也感受到了温热的的呼吸。
“在看什么呢?”钟翎问。
“节目。”如果是别人,在别的正常情况下,文彦肯定会毫不客气地回一句“你没长眼睛自己看吗?”但现在,他紧张得连这个综艺节目的名字都思考不出来了。
“你在cos法海吗?”钟翎笑他,“当然了,是电影《青蛇》里那个版本。”
“那你是青蛇吗?”文彦顺着她的话问了下去。
“想让我使出浑身解数勾引你?”钟翎摸上他的耳垂,捏了捏,“想得美。”
文彦从不知道自己的耳朵竟然也是如此敏感的部位,他忍不住伸手抓住了钟翎正在他耳垂上作乱的手,却又被两只手相握的触感引得心猿意马。
不知何时,电视已经被关掉了,握住的手变成了十指相扣,当钟翎的身体完全倾过来时,他自然而然地搂住了她的腰。就这样,姿势变成了钟翎跨坐在他的身上。
钟翎变得可以俯视他了。而他,也看到了戴过那对珍珠耳坠的耳垂。像是为了报复她刚才的挑衅,他下意识地亲了上去。然后他就清晰地感觉到,怀里的人身体瞬间绷紧了。
原来,这个地方敏感的不止是他一个人。
“学得还挺快。”本想在上面掌握主动权的钟翎,被他亲得有些意乱,声音里带上了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她抓住文彦的脖子,迫使他重新抬起头与自己对视。而后,对着他的唇亲了下去。
文彦发现,钟翎上午的评价,确实很有效。
当抛开了最初的紧张和羞涩后,他发现自己体内似乎住着一个在情事上异常温柔的灵魂。他会下意识地去关注她的每一个细微的反应——她蹙起的眉头,她急促的呼吸,她无意识的轻颤。他会本能地去探索那些能让她感到舒适和愉悦的方式,即使他自己,也快要醉死在这种前所未有的极致感觉之中了。
他埋怨钟翎带给他这样陌生的但甜蜜的折磨,所以他想要她也被吊起到临界点,体验同样的折磨;他又感谢钟翎带给他无与伦比的快乐,所以他更想要她也能享受到同等的、甚至更甚的快乐。
而在极致的快乐之中,文彦的内心深处,却始终盘旋着一个巨大的疑问,和一个更巨大的恐惧。
他想问她:为什么偏偏是我?
他想问她:这到底只是一场心血来潮的游戏,还是别的什么?
但他不敢问。
他觉得自己此刻的行为,卑劣到了极点。因为他在这场被动的关系中,体验到了前所未有的快乐。他沉溺于此,无法自拔。他害怕一旦问出了这些问题戳破了这层脆弱的窗户纸,这场游戏就会立刻宣告结束。
所以,他只能继续扮演着任由钟翎“摆布”的角色,逆来顺受。
他心中的理智告诉他:你想要走,随时都可以走。你现在是个有足够力气的、意识清醒的男人,你根本不可能被一个女人强迫。
但他不舍得走。
“我真贱啊。”文彦呢喃。
“想这么多做什么呢?”钟翎的双手,温柔而有力地环住了他的脖子,将他拉向自己,让他们紧紧地贴合在一起,连起伏的喘息都渐渐变得同频,“我们已经通过试验找到了合适的方式。现在,我们唯一要做的,就是好好地享受这个周末……”
光线被隔绝在窗帘之外,白天和黑夜都变得不再重要,所有的界限都变得模糊,性别、理智、克制、思虑都和欲望滚作一团,此时此刻钟翎的所有要求,没什么不能接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