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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自飘零水自流(第1页)

5结怨

花落俱恨西风紧,洒向枝头带泪痕。

夏侯湛星眸含泪,面色悲怆地把玉牡丹渐愈冰凉的身体,轻轻地放躺到地上,招手叫富安马上带人装殓玉牡丹的遗体。而后他发指眦裂、怫然作色,提佩剑便直奔孙秀而去。

玉牡丹骤然惨死也是完全出乎孙秀的意料之外的,他没有想到,玉牡丹一介女流,风月场中的花中魁首,竟然会决然、刚烈到如此程度。就在孙秀正自惊得张口结舌、胸中无策、脚底抹油,刚要带人急急溜走之时,猛然却见夏侯湛举着宝剑直奔自己而来,骇得他赶忙掉头转身就想跑,可是哪里还来得及,夏侯湛早已如咆哮的怒狮般,抬手臂便把刃如秋霜、寒光闪闪的剑锋,架在了孙秀的脖颈之上,狠狠地怒瞪着他吼道,“孙秀,我今日要你一命抵一命!”

“孝若,且慢动手,……”司马文萱见状,为防夏侯湛情急气怒之下闯下祸事,赶忙过来高喊一声,拦住了夏侯湛,“孝若,你千万冷静冷静,剑下留人,不管怎样,他也算朝廷命官,……”

夏侯湛其实已经在极力地克制自己了,如其不然,孙秀的头哪里还会这般安稳地呆在他的颈项之上。为了使自己不致于冲动得忘了分寸,夏侯湛不知是用了怎样的定力,在尽量又尽量地压制着自己冲冠的怒火、满腔的愤恨。他暗恨自己好生拙笨愚蠢、好生力小势微,竟然连一个弱小女子无辜的生命都保护不了、挽救不了。他好心痛、好不甘心,玉牡丹这样纯粹、干净的一个苦命女子,这样年轻、善良的一个活生生、脆嫩嫩的生命,就这样被恶人、被强权活活地逼害致死。

夏侯湛的宝剑在孙秀的脖子上,晃了又晃、颤了又颤,吓得孙秀跟着哆嗦了又哆嗦,战栗了又战栗,最后,夏侯湛怒视着孙秀很久也克制了很久之后,才终于强压怒火、一咬牙根、收起宝剑,“来呀,把孙秀给我看押起来,老鸨打入死牢。”

“是,大人。”三班衙役应喝一声,便即刻遵照自己县守大人的命令,行事去了。

“夏侯湛,你有什么权力关押我?我可是朝廷命官!”孙秀不服,即使已经被倒剪双臂、五花大绑,推推搡搡而出,还是在扯着嗓子奋力地呼喊着、争辩着。夏侯湛腰悬宝剑、撼如青松般站在原地,远远地用他那藐视一切、傲视一切的明亮黑眸,恨恨地瞪了孙秀一眼,“把他的狗嘴给我堵上!”

孙秀随身手下那十几名随从见势不妙,屁都没敢放,就不声不响地撇下孙秀,跑回洛阳向琅琊王司马伦求援、复命去了。

“孝若,你当真不肯放过孙秀吗?”司马文萱见一切都平静下来之后,才慢步走到夏侯湛的身旁,轻声探问着夏侯湛的打算。

“先关他几日再说。”夏侯湛只觉自己一阵阵肝肠搅动、怅恨难消。

“孝若,玉牡丹的丧事,你打算如何料理?”一想到玉牡丹方才虽不失壮烈,却异常凄惨死去的景状,司马文萱的秀目之中,瞬间便噙满了悲伤难过的泪水,想着玉牡丹如此短暂悲戚的生命,想着她司马家一次又一次地残害无辜,丝毫都不肯给人求生的机会,司马文萱真的宁可自己不姓司马,不是出生在司马氏皇族。

“按照家人的礼数为她发丧,我定要让那作恶的老鸨给她披麻戴孝,替她偿命!”夏侯湛的双目之中依然还在喷火。

“孝若,那我们就一起操办玉牡丹的丧事吧,你也不要太伤心、太自责了,玉牡丹是一个刚强、贞烈的女子,她是因为不想牵连我们,让你从中作难,才这么狠心走了的。”

“我知道!”夏侯湛抬眼看了看司马文萱,看到她那张泪水潸然的脸上,也是写满了伤心,写满了自责,他知道她也懂得她,一直都在急自己之所急,想自己之所想,全心全意地偏向着自己、爱着自己。虽然她是自己非常讨厌的琅琊王司马伦的亲妹妹,虽然她也复姓司马,身上流淌着她司马家残忍、暴虐的血液,可她却一点儿也没有继承这样的血统,她很善良。再者,她毕竟首先是自己的妻子,是真心眷爱着自己的结发之妻,自己即使有再大的怨怒,也没有理由冲着她发火,四年多以来,她为了爱自己,已经忍受得够多了。

“文萱,你暂且先回房歇息吧,玉牡丹的丧事,我会着力安排好,你就不要跟着操心了。”夏侯湛的话语之中溢透着从未有过的温存。

“好吧,孝若,你也不要太劳累了,一定要担心自己的身体。”

“我知道,放心吧。”

午后的许昌县衙,一片悲凉、萧瑟的景象,到处摆放着花圈、书写着挽联,为祭奠青春少女玉牡丹无辜屈死的清白冤魂,为彰显县守大人夏侯湛对一个柔弱生命无故遭受摧残、转瞬即逝,寄予的无限的哀思与同情……

“大人,潘岳大人到府。”月上西楼、人定十分,富安进来一声禀报,言说自己的义弟潘岳到访,夏侯湛赶忙整理衣袍迎至了府门。

“兄长在上,弟安仁这厢有礼了!”潘岳一进府门,见到处处白花瑟瑟、挽联高挂,便不由得心内惊恐万分,直到他看到自己的义兄夏侯湛安然无恙地来到他的近前后,他才把一颗悬着的心放回到了肚子里面。

“贤弟勿需多礼,快快随我到厅堂叙话。贤弟怎会突然星夜来访?”夏侯湛对于潘岳的到来,既感到欣喜又感到意外。

“兄长,是富安差衙役告知于我,言说兄长这里遇到了麻烦,故而弟特来探望,怎奈路途遥远,以致天到这般时候,弟才匆匆赶到。”原来,夏侯湛与孙秀刚刚兵戎相见之时,富安眼见情况不妙,便暗地里打发一名差官即刻动身去到河阳,告诉潘岳得知。一来,潘岳的河阳距夏侯湛的许昌,路途不过三百余里,比起千里之外的夏侯湛父亲的淮南要近上许多。二来,富安通过当年潘岳能够智谏司马昭营救嵇康一族人等出狱之事,便一直都认为潘岳是个足智多谋、有胆有识又颇重义气之人,定能思想出奇妙稳妥之计,替他家大人夏侯湛解危除困。

“是富安多虑了,贤弟放心,愚兄我无碍,也已把事情安排妥当。”夏侯湛心内颇有定力地答道。

二人说话间,夏侯湛便已携潘岳在厅堂落座,随之便把玉牡丹这桩案子的来龙去脉及琅琊王司马伦是如何不肯放过身为牛金后人的玉牡丹,以致玉牡丹含冤枉死的事情,都一一对潘岳言讲了一番,之后,夏侯湛还把自己盛怒之下羁押孙秀之事也告知了潘岳。

“兄长,这孙秀以前曾是我父亲琅琊太守府的一名小吏,此人乃是地地道道、纯纯粹粹的一个小人,惯会兴风作浪,弟真恐兄长日后会平白遭他诬陷啊!”潘岳的面上带着些许忧虑。

“贤弟,愚兄我堂堂正正做人,清清白白为官,又没有什么把柄可让他抓,难道还惧他不成?”

“兄长难道忘了,嵇康嵇中散当年可曾有什么罪吗?还有那牛金,他本是司马懿手下一员得力干将,对司马氏忠心耿耿,可事到如今,他们却连他的后人都不肯放过,欲加之罪何患无辞啊!兄长为人襟怀磊落,可对小人却不得不防,弟素知孙秀为人阴险毒辣,恐他会对兄长不利,故而,弟心内早已做好筹谋,定让他今后不敢在背地里兴妖作怪,陷害兄长。”

“贤弟,……”听到潘岳如此说,夏侯湛也不禁陷入了沉思。

“兄长勿需多虑,此事自有弟替兄长安排,今日已经太晚了,等到明晨,弟即可随兄长前往羁押孙秀之地,晓以一番利害之后,我断他日后定不敢无端挑拨是非、诬害兄长。”

“好吧,就依贤弟,愚兄我虽从未把孙秀这等小人放在眼里,但听贤弟一番言语,还真是不得不防了。”

“兄长所言极是,君子坦荡荡,小人常戚戚,兄长对玉牡丹的垂怜已经是古今少有的义举了,却很容易被小人因此而借题发挥,自古不知曾有多少英雄因小人作祟而蒙难,所以兄长,对孙秀这等卑鄙之徒,我们是必须要慎防的。”

“好,愚兄就听贤弟之言,明日便去见那孙秀。”

次日清晨,夏侯湛携潘岳带着富安、长兴仅仅四人,跃马前往了羁押孙秀的牢房,牢头遵照夏侯湛的命令把牢门打开之后,孙秀转脸见到是夏侯湛和潘岳一前一后走了进来,面上的表情立刻就警觉了起来。

“夏侯湛,你赶快放我出去,你胆敢平白无故擅自羁押朝廷命官,该当何罪?”孙秀虽已锁链缚身,却依旧还在扯着喉咙做困兽之斗。

“孙秀,你活活逼死一条无辜的生命,难道本官羁押你,还冤枉了你不成?”夏侯湛怒视着孙秀,闷声叱问道。

“夏侯湛,你休要在这里强词夺理,我可是尊了琅琊王千岁之命前来抓捕疑犯的,分明是你有意偏袒那玉牡丹,想要把她据为己有,结果偷鸡不成反蚀把米,与我孙秀何干?”

“孙秀,你这个卑劣的小人,本官业已查清,这一切都是你在暗地里捣鬼,为了取悦你那新纳的小妾,硬要冤枉玉牡丹,还泼了本官一身脏水,似你这等万恶之人,我没杀了你,已算便宜你了!”夏侯湛被孙秀气得俊面充血,宝剑又已半截出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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