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赵大娘说是去请了郎中,不知如今回来了没。”
说到赵大娘,王喜道出心中疑惑,“妹子,你说这赵婆子究竟是何来路,我本琢磨着她同我们一样,是被姓曹的诓骗来的此处,可看她在曹经手下跟前颇有脸面,倒也不像。但若说她和姓曹的是一伙儿的,偏又不似那般穷凶极恶。”
王喜所说却也是苏冶的纳闷之处。
确实,赵大娘虽说不上和善,但也不像曹经那般狠毒,从今日高炉爆炸她救人的情状看,多少也算是顾惜她人,做事情也是十分利落,是个能拿大局的人。
其中蹊跷,或许日久自明。
——
就在王喜谈论起赵玉芬时,她正策马疾驰在回哑沟的路上。
身后驮着的白发郎中已被颠得七荤八素,不住告饶:
“妹子行行好……好说缓些,老身这几把脆骨头实在消化不下……”
这大夫被蒙着眼睛,看不清周身情景,心头更是发紧。
“老人家,非是我不挂念您,奈何家里人等着救命,耗不起。”
说着,赵玉芬又扬了一鞭,加快了速度。
苏冶和王喜见了此景定会诧异,赵玉芬看着身形臃肿,骑术却十分了得。
实则赵玉芬骑马射箭都有些能耐,儿时在杂耍班子练出来的门道刻进了骨子,她向来比别人强健几分。
不消多会儿,那倒霉大夫便被送到了哑沟。
其中受伤一人的娘子瞧见赵玉芬的身影,连忙跑了过来,瞧见她身边跟着个斜挎药箱的白发老人,顿时哭喊道:
“您可总算是回来了,快去看看我家男人,再晚一会儿怕是就不行了。”
赵玉芬正要引郎中去,不想那大夫刚要抬脚,不远处又跑来一男人。
“快去看看我家哥哥,身上疼得紧。”
这大夫见状看了看赵大娘,不知该跟哪个走。
不想这时又有人跑了过来,哭喊着屋里人被伤了眼睛,正等着救。
一时间伤患纷纷出巢,大夫却只有一个。
末了,还是赵玉芬拿了注意,转身朝那大夫说“先跟过去都看看,紧着性命在即伤势重的救。”
那大夫闻言点了点头,盯着一额角的汗跟了最初跑来那几人去。
余下众人见状都急了眼。
“伤了这么多人,就唤了一个郎中,该我们命贱,白白为了你们这些黑心肝的……”
“我们当家的如今伤了腿,对你们没了用处,明日怕是就要去喂狗。”
“……”
一时间哭声死起,刚刚那妇人哭喊着要去撞墙,大夫见了这情状也不知该如何是好,一时半会儿脚下也走不动了道。
赵玉芬忙叫人拉住那要撞墙的寡妇,语气狠厉道:“要死便往人稀罕的地方死,少打我面前无赖,今日这大夫动不了脚,里面躺的若丢了性命,我只管往后山上一扔,席子也别想要一张。”
说罢便拽着郎中径直往其中一伤者处走,任凭身后咒骂声不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