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桃片糕的芯料,无论是核桃仁,莲子还是各类果干都能完美兼容,沈畔各做了一些。
隔日的集市上,胡有良把桃片糕切得薄能透光,绚烂的刀法展示令路人纷纷投来目光。
“新品桃片,绕指不断,入口化渣!”沈畔吆喝着:“巴郡特产桃片,走过路过瞧一瞧看一看!”
这也是她灵机一动想到的,桃片易于携带,既然码头上做的是过路人的生意,何不干脆利用这一点,借一个“特产”的名号。
为此,沈畔专门去采购了一批油纸袋,还请书肆的老板刻了两枚印章。一枚刻“巴郡特产”,另一枚她思索良久,决定刻“景明”二字。
春和景明,波澜不惊。*
于是,包装简陋的“景明桃片”便在巴郡码头开售了。任谁也没有想到,短短半年之内,这不起眼的白色糕点会出现在各个郡城的大小点心铺里。
转眼半月过去,这日,沈畔又站在了平康阁的门口。
不过这次,小遥儿一见到她,便一溜烟儿迎上来,领她进了门。
今日是玉芙的生辰宴。
这十几日来,玉芙几乎天天吩咐小遥儿来找她做食盒,小姑娘出手阔绰,也不提要求,让她随意发挥。沈畔拿出了上一世照顾院里弟弟妹妹的架势,每日换新鲜花样,次次都不重复。
除了拿银子,小遥儿有一次竟还带了一对极精美的海棠绒花发簪,硬是要塞给沈畔,说是得了赏,赏赐也有她的一份儿。
她终是忍不住心里的隐忧,问玉芙的近况,小遥儿笑着答道:“畔姐姐,您把心放到肚子里吧!那位大人物可喜欢玉芙姑娘了,每日只召她一个人去,就为了看她跳舞。还有那么多赏赐,阁里其他姑娘都羡慕坏了。”
“姑娘最近可是春风满面,连今日的席面都是特地去定的品珍轩呢。”小遥儿说着,推开玉芙房间的门。
玉芙被几个姑娘簇拥着,她今日精心打扮过,戴了成套的点翠首饰,耳坠在描摹细致的脸庞边一摇一晃,一瞧见沈畔,眸子一下亮起来:
“畔姐姐,快些过来坐!”她把沈畔拉到身旁坐下,藏不住地欣喜:“我以为。。。。。。你不会来呢。。。。。。”
沈畔是良家女子,何况上次妈妈训斥自己也连带打量了她,对于外头的姑娘来说,实在是不应当再进平康阁了。
“听说你定了品珍轩的席,我正是要来一饱口福呢。”沈畔噙着笑,这倒不是假话,品珍轩可是巴郡数一数二的酒楼,她还没尝过呢。
旁边的姑娘寻到了话头,立刻接上:“品珍轩的席面,在巴郡可历来只有富贵人家定得起,玉芙妹妹这次生辰宴的排场,是我们平康阁的头一份呢!”
“是呢,妹妹风光无两,又得了贵人青眼,肯定是明年的新花魁了。。。。。。”另一个姑娘打趣道,玉芙愈发掩不住笑意。
“沁湘,瞧你说的,我们玉芙妹妹既已得了贵人这般看重,花魁名号对她又算得了什么,保不准有另一番好前程等着她呢!”玉芙羞得要去捂那人的嘴,沈畔见她面带薄红的小女儿情态,心里也松了口气。
那李瑾是个打个巴掌给个甜枣的笑面虎,若是玉芙真的遇上了爱重她的人,能够脱离平康阁,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好啦,别说这个了,先上菜吧。”
侍女端着盘碟依次而入,摆上圆桌。
品珍轩的宴席是典型的“下酒十五盏”,包括“五冷七热三点心”,冷盘有蜜饯卤味,热菜有排炊羊、群仙炙、缕丝羹等,点心上了酒渍翠梅,太平毕罗和茯苓糕。
随着菜品一起上来的还有一瓶红梅插花,摆在桌正中,十足的风雅,衬得菜色也诱人起来。
沈畔暗暗咋舌,这品珍轩还是很有两把刷子的。
她暗暗存了比较的心,把一直提在手里的大木盒递给玉芙:“玉芙姑娘,这是给你的生辰贺礼。”
玉芙早就好奇她带了什么,赶忙接过来,一掀开盖子,惊喜地叫出声来:“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