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句话把两人都逗得都笑了出来,没再多言。
林伯拿起筷子,极其仔细地将覆盖在面条上层的焦葱拨开,让它们均匀地分布在碗边,露出底下油亮的面条。
他缓慢地吹散热气,才小口送入口中,细细咀嚼。
目光时而落在碗中,时而飘向窗外的梧桐树。
夏星至停下了拖地的动作,她看着林伯的进食仪式。
每一次拨开葱酥的专注,每一次咀嚼的珍惜。
不知道为何,她就想起了昨夜自己狼吞虎咽的模样。
店里这时人不多,梁予岸正在擦拭吧台。
“林伯是不是每周三都会来?”
“嗯。”
“一样的,葱油拌面配清茶,十一点?”
“嗯。很多年了。以前他们两口子一起来,周三中午十一点,这位置。”
梁予岸手上的抹布没停。
“后来他老伴走了,再后来。。。我妈也走了。但他也是一样的时间来,没变过。”
这是梁予岸第一次提到妈妈。
老人已经吃完面,他将筷子并拢,端端正正搁在碗上。
他端起茶杯,慢慢啜饮。
夏星至走过去收拾,她拿起空碗,双方都点头示意着。
午后阳光温和,林伯依旧靠窗喝茶,万物静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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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夏交接的时节,一切都变暖起来,总是让人错觉这日子永远会清淡下去。
快要凌晨十二点,小馆早已打烊。
夏星至待在阁楼的房间里,灯泡仿佛也随着夜深变暗了些。
她正坐在桌前,全神贯注地对付着手里那块小小的手机膜。
凝住呼吸,对准边缘,缓缓放下,她试图让这次贴膜行动完美无瑕。
这次,一定不留一个气泡。
楼下梧桐树的新叶被风吹的沙沙声也停了,似乎也跟着紧张起来。
“叮铃铃——”
一阵尖锐的电话铃,忽然从楼下吧台处炸开。
“嘶!”
夏星至被吓得倒吸一口凉气,跟着手猛地一抖,刚刚对好的手机膜挤出了两个小气泡。一大一小,分外恼人。
手机屏幕一亮,00:00。
午夜十二点,怎么会有人打电话来?
楼下那部积了层薄灰的老式座机竟然还能打得通,自从她住进来,这个电话便一直沉默得像个装饰。
她的心脏都跟着铃声在起伏。
响了将近六声后,声音停了。
也许是打错了,她看着气泡叹了口气,脑子在飞速运转想着解决方案。
电话又响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