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收拾衣柜的时候,那些衣服和杂物被一件件拿出来后,在角落里看到了一个已经生锈了的铁皮盒子。
时听语伸手拿过来,拿在手里还有些重量她看了几秒,将盒子放到桌子上,费力扣开盖子,映入眼帘的是一堆钱。
换句话说是一大堆被码得整整齐齐的小额钞票,每一小捆都拿袋子装好,上面还贴了金额的总和,里面一块、五块、十块甚至连一角这种都有,硬币也都是整齐的贴好一摞放在袋子里。
时听语一时没反应过来,她以为这是奶奶日常攒的钱,可直到她看到那个铁皮盖子背面贴的字条。
奶奶认识的会写的字并不多,可那纸条上清晰地写着几个大字。
听听的大学学费。
手中的钱突然变得烫手,从知道奶奶去世到现在好几天过去,一滴眼泪都没有掉过的时听语泪水模糊了双眼,她颤抖着双唇,终于放声大哭出来。
没有人比她更懂那几个字的杀伤力,也没有人比她更明白奶奶将这些钱藏起来的用意。
奶奶怕这钱会被时正德惦记,所以才偷偷藏在最不起眼的角落里,只有她一个人知道,哪怕时正德再不是人,他终究是不能指染一分属于时听语上学的钱。
有些痛总是后知后觉,才痛彻心扉。
时听语抱着盒子瘫坐在地上,那些钱掉在地上她根本没有任何在意,只是紧紧抱着那盒子,像是抱着最珍贵的物品。
正在这个时候,门突然被打开,时听语抽泣着看向门外。
是时正德回来了。
他一身酒气,本来淡淡扫了一眼坐在地上的时听语,刚想要骂人,突然眯起了眼睛,在看清地上散落的前后,眼神都在放光。
“我就说老子的手不能这么背,今天发财了。”
时正德说完就去捡地上那些钱,时听语却像突然爆发了一样疯一样去抢他手中的钱。
“这是奶奶省吃俭用攒下的让我上大学的钱,你不能拿去赌!”
可她的力气根本比不上时正德,时正德借着酒劲将她推倒在地。
“你个赔钱货,你懂什么,一个丫头片子上什么大学,趁早找个人嫁人我还能收个彩礼。”
时听语看着他那一副见钱眼开的样子,颤抖着手指着奶奶的遗像:“奶奶都已经不在了,你还要这样子下去吗?”
听到时听语说奶奶不在了的时候,时正德捡钱的手顿了一下,他抬头顺着她手指的方向看了一眼,但很快又恢复那一种满不在乎的神色。
他很快将钱全部捡到了一个袋子里,起身一边搂着袋子一边淡淡说:“人死了也就干净了。”
他的一句话像是刺激到了时听语,奶奶为这个家付出了那么多,现在却被他轻描淡写一句话带过。
她爬起来狰狞地抓住时正德,歇斯底里地冲他喊道:“为什么死的人不是你!为什么!”
时正德反钳住时听语,抬手就给了她一巴掌,她直接跄踉倒在地上。
“敢咒老子,反正也没人能再护着你了,过两天就把你嫁出去。”
时听语像看仇人一样恶狠狠地瞪着他。
那一刻她是真的想杀了他,然后跟他同归于尽。
……
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下起了雨,渐渐大起来的雨拉回时听语的思绪。
她抬手抹了一把脸,现在已经分不清脸上的到底是泪水还是雨水。
忽然一把伞遮到了她的头上,将雨水跟她隔绝开来,她感觉到了身后来了人。
一如当初一样。
第33章共识那合作愉快。
时听语怔愣了一下,缓缓回过头,孟砚舟不知道什么时候来的,站在她身后替她撑着伞挡住了雨。
他弯下腰伸手去扶时听语,一贯的温柔语气:“起来吧,地上凉,别再生病了。”
“你怎么来了?”时听语本来就打算独自一人过来,因为她想单独跟奶奶说些话。
孟砚舟从兜里掏出一方手帕,轻轻地擦掉时听语脸上的雨水,又捋了捋他贴在额前的碎发,淡声道:“早上起来看天不好,想着你应该没带伞。”
他知道时听语出门从不看天气,被半路遇上的大雨也不知道淋过几次了,可依旧没往心里记过。
“砚舟哥,昨晚我不是故意忘记联系你的。”时听语觉得有些抱歉,昨晚的确让孟砚舟担心自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