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朝轻笑:“已经省去许多了。”
“廿五那日,国公府来人么?”
“自然是要请的。”温朝稍顿,“舅父在外办差自然来不了,三姨母会随姨父过来,四舅父……不好说。”
“国公爷呢?”
“外祖父身体欠佳,他来不来要看傅二。”温朝说,“我家与傅二的过节不小,但帖子是给国公府的,他若非来恶心我母亲,外祖父自然会收拾他。”
关月纠结良久,还是问:“你家和傅二到底什么过节?”
“不是说过吗?两条命。”温朝失笑,看向她道,“是你自己说这是高门大户的秘事,不听最平安,如今又想听了?”
“有一点儿想。”关月思忖了下,“还是不听了。”
“不是什么大事。”温朝垂眼,“小孩子胡闹罢了。”
关月以为傅二一家是不会来的。
虽然温朝并未与她细说,但他多番有意回避的态度即是告诉她这过节不小。既有仇,那自然是老死不相往来最好,左右傅二和郡主并非嫡亲兄妹,又是人尽皆知的有过节,面子功夫不做也没什么。
然廿五那日傅二来了。
如温朝所言,身体欠佳的国公爷一并到了,老国公精神不济,先行一步,傅二在门外与郡主寒暄。
“回了云京不上门,也不知会一声,冠礼都不肯交给公府操办。”傅二夫人阴阳怪气道,“传出去还以为我们傅家苛待了五妹妹呢。”
傅清平端着笑:“二嫂请。”
她不肯罢休,纠缠着说些讨嫌的话。
关月和谢旻允在院内听得清楚,只好齐齐叹气。
“怎么会有人这么蠢?”关月咬牙,“能将她赶出去吗?”
“我也想。”谢旻允说,“可惜不能。”
眼看着门外看热闹的人越发多,谢旻允便想去叫父亲来解围。
他方转身,忽而听得一道清越女声:“大哥不在,二哥二嫂不去侍奉父亲吗?我与小五许久未见了,有些姊妹的私房话要说,二嫂要在这儿听吗?”
傅清平怕他们争吵:“三姐姐。”
“你姐夫有公务,晚些来。二哥在刑部差事没办好,父亲特叫我回家说了,你姐夫只好多费心了。”她转过身道,“
二嫂还不去侍奉父亲吗?若非父亲的意思,妹妹是绝不会管这个闲事的,二嫂可要领情啊。”
等傅二夫妇走远,她小声与傅清平道:“傅二一家子真是能惹祸,我和你姐夫想着日后寻个由头将他调离刑部,可父亲不答应。”
傅清平也压低声音说:“他若离了国公府的护佑,只怕活不下去。”
“正是如此,偏那夫妻二人觉得自己有通天的能耐。你姐夫在刑部帮他收拾了多少烂摊子?他竟是半点不领情。”
她们叙话的间隙,温瑾瑜道:“这边我来应付,你们寻个安静的地方叙旧。”
傅清平颔首应下,绕开人声纷杂去往僻静处。
“四哥哥呢?”
“他?且不知在哪呢。”傅三笑笑,“不过他不久前写过信,引出好一番折腾。父亲身体欠佳,便作主定下了家产之事,四弟原是不要,傅二夫妇俩便动了心思。”
傅清平了然。
“我自然不乐意,写信告知四弟。”傅三稍顿,“于是他又改口称先前思虑不周,要将他应得的那一份留给我外甥女。傅二夫妻两以她是外姓为由纠缠,未曾想父亲点了头,直接当作及笄礼给了你家姑娘,又是一通好吵。”
傅清平沉默须臾:“他一直这般拖累姐夫,很是不妥,父亲究竟如何想的?”
“谁知道呢,这些年父亲也帮衬了我们不少,但凡他开口,即便我和你姐夫不情愿也不好回绝。家家都有本烂账,不提了。”傅三想了想,“我那外甥,还没议亲啊?你们夫妻两也真行,半点不着急,他如今大权在握,你们也不怕陛下……”
傅清平顾左右而言他:“孩子没那心思。”
“他没有你得上心呀,否则日后陛下有意……你如何应付?”傅三拉着妹妹语重心长道,“我之前同你提过的贺家姑娘,你问过他吗?如今就在云京,可以见见呀。”
“三姐姐,你就别操心了。”傅清平轻笑,“孩子不点头,我也不能逼他吧?更何况你选的大家闺秀,他也不喜欢。”
“这话说得奇怪,不喜欢?那他喜欢谁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