慈以漾没听见,不想再问,随手倒了一杯凉水递过去。
他接过来放在唇下,整杯喝下。
“你什么时候离开,我这里不是医院,你身上的伤有些深,万一出事了,我不想成为嫌疑人。”慈以漾盯着他说。
陆烬没讲话,坐在原地垂着眼,脸色苍白得比昨天都还脆弱。
慈以漾见他露出这副神态,莫名有种似在欺负他的错觉。
想到他如今是病号,所以她缓和语气,略显生硬得问:“你怎么受伤的?为什么不能去医院?我记得昨天那人没有刺中你。”
陆烬闻声神情稍显平静,抬头望着她没讲话。
怎么受伤的?
他是自己捅的,但不能与她说,不然她会赶他走的。
“看我干嘛,我没有对你出手。”慈以漾被他幽黑无光的眼盯着,后背爬上毛骨悚然的寒气,不禁警惕盯着他的一举一动。
陆烬别过眼不再看她,盯着手中的玻璃杯,轻声道:“在遇上你之前。”
慈以漾蹙眉:“之前?”
“嗯。”他答得随意,未了加一句,“姐姐不是查过我吗?”
慈以漾警惕僵在脸上。
他怎么知道她查过?
明明是很随口的一句话,让她莫名的心虚,语气也不似方才那样生冷,“你家里的人?”
陆烬又不讲话,垂着眼皮像是在默认。
虽然一句话都没说,但他周身的气息很颓靡,没说胜似说了。
难怪之前分明没见他被刺中,出派出所后却受了如此重的伤。
慈以漾想到了以前高中时爱看的财阀电视剧。
豪门内各类腌臜事数不胜数,远超普通人的想象,更何况还是像从上世纪至今都还存在的贵族,不用多想也能猜到,夺权就和古代夺嫡相差不大。
而且陆烬还是德菲斯唯一在公众面前承认过的孩子,虽然是私生子,但已经稳坐继承人的位置了,要是有人想趁着他羽翼尚未丰满,暗杀他确实是明智的选择。
但好死不死,那些人没杀了陆烬,反而教她遇见了。
“会影响我吗?”她实在忍不住担忧开口。
陆烬抬起苍白的脸,盯着她眸中的担忧,缓缓露出稍尖的牙齿,“不会,没人会知道是我被姐姐收留了。”
他用了收留一词,将自己的位置摆得极低,慈以漾也不好开口再让他走:“我只收留你十天,时间一到你就离开。”
“嗯。”他唇边弧度不变,显得有些漫不经心。
慈以漾听见他同意,一整日都提着的心终于能落下,但很快又有了更为苦恼的事。
她刚回来没多久,另一间房一直是空的,现在连床都没有。
陆烬看出她的想法,主动说:“这几天,我睡沙发。”
“行。”慈以漾勉强点头。
原本冷淡空旷的屋内多了一个人,还是曾经闹得极为不愉快的人,慈以漾有说不出的别扭。
反观陆烬极为自然,仿佛在自己的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