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群原本围向越珩的簇拥,见状一个个也赶紧拨转马头,纷纷朝着江鹤汀那边涌去。
可惜众人还未靠近,那抹赤红身影就已经摔了下来。
系统惊呼:“你这是做什么?!”
它不理解,江鹤汀为什么要扎自己的马。
江鹤汀落地时早寻好了角度,闷哼一声伏在那里,抬眼正与越珩对上。
那目光里满是制止之意,硬生生将越珩催马上前的念头压了回去。
系统此时才算看了个明白。
它觉得,这人骨子里是藏着几分疯劲的。
越珩攥紧缰绳,心头像被重锤砸过,闷痛难忍。
是他的错。
这些年他暗中留意江鹤汀,知晓他箭法虽疏,但骑术却是京中数一数二的好,只是素来懒于显露罢了。
今日这般惊马坠马,分明是为了引开众人,救他脱身。
是他的错。
他不能再犯蠢白费了这份心意。
掌心不知何时被缰绳勒出了血痕,殷红缓缓渗出,落在衣袍上晕开。
是他的错。
隔着人群,越珩远远立在那里。
看着众人都围在江鹤汀身边,看着太子面色铁青地怒斥侍从,看着太医被人扣在马上,连拖带拽地奔来。
脚步声、呼喝声、马嘶声混作一团。
场中乱成这样,自然也无暇再去顾及他了。
是他的错。
是他的错。
是他的错。
头顶明明烈日当空,越珩却只觉浑身寒意浸骨,半点力气也无。
是他的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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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了夜。
越珩握着篆刀,在手臂上刻下一道。
不够的。
江鹤汀那样娇气的一个人,受的疼不知要比这深多少倍。
一道又一道。
像他握着江鹤汀的手,教他篆刻时留下的痕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