凭什么?他手上还扣着人质,这群人居然敢把他当空气?这种被彻底无视的感觉,比被人用剑指着胸口还让他窝火。
“啊——!”
忽然,尖细的惨叫骤然撕裂夜空。众人循声望去,只见那渔女装扮的妇人瘫坐在地上,一只手正死死攥着另一只手的手腕。正在痛苦的大喊着。手腕之上,是血肉横沥的截面。
而她的那只断手,掉在了地上,指尖神经般轻微抽动。
“你干什么!”
柳玉泽的怒吼几乎和妇人的惨叫叠在一起,他的眼睛瞬间就红了。
“砍手啊。”细狗男笑得轻佻,目光扫过二人,“什么阿猫阿狗都敢来凑热闹,原来只是两个凡人,哈哈。”
他享受着众人聚焦的目光,慢悠悠补了句:“下一次,砍的就是她的脖子了。怎么样?紫霄宫的人既然不在乎凡人的命,这位剑修——”
他话锋一转,看向邬曜,“你又怎么看?”
“我自然也不在乎。”邬曜语气平静,听不出半分波澜。
“邬曜!”柳玉泽急得大吼,他怎么能不在乎?那可是一条人命啊!
他抬腿就要冲向邬曜,却被一柄玄铁剑的剑柄轻轻按住了胸口。那剑不过最普通的铁铸,落在身上却重如千钧,他连半步都迈不动。
邬曜微微侧头,目光落在柳玉泽脸上,唇瓣轻启,无声吐出三个字:不要过来。
柳玉泽咬着唇,眉头拧成一团,眼里满是恳求地望着他。
这段时间相处下来,他明明见到邬曜跑到很远的地方给自己采草药,会迁就自己凡人的饮食睡眠,甚至还见过他给迷路的孩童指过路,这样的人,怎么会真的不在乎一条人命?
他忽然想起杜宣季说过的话:得道成仙者,需养凡心。
修炼到一个境界,反而要追求凡人的情感,才不会陷入虚无。
杜宣季还说,邬曜是养杀心证道的。
柳玉泽脑子里很乱,一阵深深的无力感袭来。邬曜会做出什么决定?他会救人吗?
这时,刘老头忽然动了。
他走到柳玉泽身边,陶醉地盯着那按在柳玉泽胸口的剑柄,语气里满是羡慕:“师祖的御剑控金之术也太精妙了!我也好想被这剑柄压一次啊!”
柳玉泽:“……”
他深吸一口气,在心里把“滚”这个字翻来覆去骂了三遍——这都什么时候了!刘老头居然还在想这种事?!
“诸位。”
安意风的声音突然响起,他往前站了一步,双手抱拳对着众人行了一礼,语气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强硬:“此贼身上藏有我紫霄宫的顶级秘宝,关乎宗门命脉,还望各位给我个面子,暂不出手。事后紫霄宫必有重谢,绝不让各位吃亏。”
这话看似对着在场所有人说,可他的目光却始终若有若无地落在邬曜身上——在场能拦住他的,只有邬曜一个。
只要邬曜不管人质、不插手,凭他的修为,拿下那人根本不在话下。
至于那两个凡人的生死……紫霄宗的秘宝,容不得半点闪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