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月兵变的消息很快传到了贺言军中,众人无不惊愕。栀子只留了少许兵马驻守夺走的五座城池,一看就是不打算守住了。
贺言等了七日,长华宫的诏书终于送达,纪楚命沈文班师回朝,让他继续往北,同北坞守军一并拿下那些城池。
贺言将此事同兰图哈木讲了,小王子先拍手叫好,再陷入沉思。贺言的意思是让他多等些时候,和他们一起回雁城,更保险些。兰图哈木没有拒绝。
纪清给贺言来信一封,虽然两军不必正面交锋,但也要小心再小心。贺言知道这是他想起攻打云平那事了。
此后的攻城极其顺利,贺言感觉自己像走了个过场,随随便便就拿到军功。守军根本没做顽固抵抗,双方死伤都很少。贺言又在云平多留了几日,和州牧聊到燕王之乱后的若干事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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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到他回到雁城已是当年夏。离雁城还有点距离,但远望去已能看见君川,明日即可到城中。他耐住心中的思念,准备度过离家的最后一个夜晚。
营帐外突然传来男人的歌声:“山有木兮木有枝,心悦君兮君不知——”
贺言心口一震,即刻翻身下床,拉开帐子。果然看见熟悉的那个人。
纪清两步并作三步走上前,揽他入怀。
两个人拉拉扯扯进了营帐,纪清一把将贺言扑到床上。“我想你了。”他边说边把自己塞到贺言怀里。
“停停停,”贺言摁住他的肩膀,另一只胳膊手肘曲着撑起上半身,“这是军帐,还没到雁城呢。”
“我没有想要亲近的意思,只是想你了。”纪清蹭来蹭去:“阿言瘦了。”
“在战场能不瘦吗。”贺言揉了两把他的脸,又拎起来掐了掐。
纪清在他手下发出愉悦的轻哼,变成了得到主人爱抚的家犬。
“我也想你。”贺言笑,“非让我说出这种话你才满意,可我真觉得很俗哎。”
“俗怎么了,我就是俗人。”
“更喜欢听直白的话,是吗。”
纪清想了想:“嗯。”
“每次说这些酸的我都会想到话本里的那些男女,便不好意思张口了。那我要努力一下,好学会把话说得直白些。”
“隐涩的话我也听得,其实不是什么话的缘故。。。。。。”纪清颇有些局促,“只要是你我都受用。”
“我会说的。”贺言亲他侧脸一下,“不过这些话要等到一会再说,既你来了,那我便先说正事,你先下——”
“我操!”
忽然传来一声男人的惊呼,贺言和纪清一同朝外看去。
营帐被掀开了,兰图哈木一只手拎着帐子,保持着掀开的动作。他嘴半张着,似乎是瞠目结舌,目瞪口呆地看向他们。
在兰图哈木的注视下,纪清默默地缓缓地从贺言身上起来,贺言随着他的动作直起身子坐好。
兰图哈木脸上写满了“五雷轰顶”四个字。他深吸一口气,含在胸膛,瞳孔震颤着盯着纪清,上下一圈,伸出一根手指指过来:“长得确实不错,没想到你这么急不可待。。。。。。”
他又竭力想使自己显得见过世面,强撑着故作成熟的声音:“我操。。。。。。你还有这癖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