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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茎缠(第1页)

第三章

西町的老槐树栽了快三十年,树身被虫蛀出个半人高的洞,洞口爬满了鸢尾藤蔓。

不是野藤,是被人精心缠上去的——藤蔓茎秆泛着嫩生生的绿,叶尖还挂着南町池边的湿泥,泥里混着碎碎的白鸢尾花瓣,是柳莲二今早用浸了池水的麻绳缠的,缠得松,风一吹就晃,像挂了串会动的绿帘子。

忍足侑士站在树后阴影里,指尖捏着从鞋缝里摸出的纸团。

纸团被汗浸得发皱,“西町有密道”五个炭笔字晕成了模糊的墨团,边角还沾着点猫毛——是“小鸢尾”蹭他裤脚时留下的,软乎乎的,蹭在掌心发痒。

他喉结滚了滚,往巷口瞥了眼,迹部景吾的月白羽织角在槐树荫外闪了下,像片被风刮歪的云。

“还愣着?”迹部的声音裹着点不耐烦,从身后飘过来。

他没站进阴影,就立在阳光里,羽织下摆绣的银线桔梗被晒得发亮,指尖把玩着块玉扳指,扳指上的桔梗纹硌得指腹发疼。

身后四个黑衣随从站得笔直,手里短刀的鞘上沾着城外的草屑,刀柄缠的黑布都磨出了毛边。

忍足攥紧纸团,纸角硌得掌心起了道白痕:“迹部大人,您看这藤蔓——”他抬手指了指洞口,“缠得太齐整了,不像野长的,倒像是……”

“像什么?”迹部嗤笑一声,抬眼扫过藤蔓,阳光落在他眼尾的泪痣上,亮得刺人,“像幸村精市那小子设的圈套?一群只会拿花剪的货色,还能设下天罗地网?”

他冲随从抬了抬下巴,玉扳指在阳光下闪了闪,“砍了。”

最前头的随从应了声,拔刀时“噌”地响,刀刃映着槐树叶的影子,晃得人眼晕。

刀锋刚碰到藤蔓,就听“簌簌”一阵轻响——藤蔓里藏的鸢尾花粉被震得落下来,粉是淡紫色的,细得像烟尘,沾在黑衣人的袖口上,立刻洇出淡淡的紫痕,像落了片没干透的花瓣。

忍足的心跳漏了一拍。他认得这粉,早上在茶室的青瓷瓶边见过,柳莲二给幸村递花瓣时,指尖就沾着这颜色,当时幸村用指尖捻了捻,粉就化了,像融进了皮肤里。

“这是什么?”随从抬手抹了把脸,花粉沾在他的鼻尖上,淡紫一点,倒添了几分滑稽。

迹部皱眉,往随从袖口瞥了眼:“大惊小怪,不过是花粉。”他目光转回来,落在忍足脸上,带着点审视,“还不快进去看看?”

忍足咬了咬牙,弯腰钻进树洞。洞里黑得很,一股霉味混着鸢尾的香,呛得他嗓子发紧——那香不是新鲜鸢尾的清苦,是晒过的干花香,混着点潮味,像茶室后间的储物架味。

他摸出火折子,“嚓”地划亮,火光晃了晃,照亮了面前的石阶。

石阶上积着层薄灰,灰里有几个模糊的脚印,是布鞋的样式,鞋印边缘沾着点紫花粉,和外面的粉一样。

火折子的光抖了抖,映得洞壁上的苔藓忽明忽暗,苔藓缝里渗着水珠,“嘀嗒”滴在他的鞋面上,凉得像冰。

“里面是空的。”忍足回头喊了声,声音在洞里撞出回音,把“嘀嗒”声都盖了过去。

迹部在洞外冷笑:“空的?忍足侑士,你该不会是被那幸村精市骗了吧?”

忍足没接话,只借着火光往深处走。石阶尽头是道木门,门上挂着把锈锁,锁孔里塞着片白鸢尾花瓣——花瓣是干的,边缘卷着,像被人特意放进去的。

他伸手去拔花瓣,指尖刚碰到,就听洞外传来“咚、咚”两声——是白石药铺的梆子声,比早上沉些,节奏也慢,是“有危险”的暗号。

他心里一紧,故意用力拽了拽锁:“锁锈死了,打不开。”

“废物。”迹部的声音里添了怒意,羽织角在阴影里扫了下,“烧了!给我把这洞烧了,看他鸢尾流还藏不藏!”

随从立刻去解腰间的火油罐,罐口的布塞子掉在地上,“咚”地响。忍足却急了——他知道这密道其实通着南町的排水渠,渠边种着一排鸢尾苗,是幸村去年亲手栽的,烧了洞,火苗顺着渠壁爬过去,苗就全完了。

他刚要开口拦,就听洞外传来一阵杂乱的脚步声。

不是随从的轻步,是穿着藩士靴的沉重声响,“咔、咔”踩在青石板上,像有人在敲鼓。

“谁在那儿?”真田弦一郎的声音撞进洞里,带着铠甲的冷意,比洞外的阳光都亮。

迹部的声音顿了顿,像被噎了下:“真田大人?你怎么来了?”

“藩主令,巡查西町。”真田的声音越来越近,铠甲的摩擦声也跟着响,“迹部大人在此处做什么?”

忍足借着火光,看见洞外的影子动了动——真田的影子又宽又沉,压在迹部的影子上,像座山压着片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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