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故人之子(第2页)

他不能死。

是啊,他当然不能死。

他若是死了,谁来当陆重山帐中这个既能上榻承欢、又能出谋划策的禁脔?谁来做他手中这把最好用、也最见不得光的刀?

原来在这位高高在上的陆将军心中,自己的价值,就是“不能死”这三个字可以估量的。

何其可悲,又何其可笑。

李昭缓缓闭上了眼睛,将那几乎要夺眶而出的酸涩与屈辱,尽数咽了回去。他不知道,就在他说出那句话的瞬间,陆重山背对着所有人,眼中翻涌的是前所未有的恐惧与后怕,那是一种差一点就失去全世界的、毁灭性的恐慌。他的手,在宽大的袖袍下,死死地攥成了拳,指甲深陷入掌心,留下了一道道血痕。

帐外的陆缇看着侄儿这副油盐不进的模样,一口气堵在心口,上不去也下不来。她还想再说什么,可见陆重山那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姿态,最终也只是重重地叹了口气。

罢了,到底是自己看着长大的孩子。

“你啊你……”陆缇的声音软了下来,带着一丝无奈的疼惜,“自己不爱惜身子,好歹也为你手下的将士们想想。”

她的目光掠过那顶戒备森严的主帐,终究还是心软了。她虽是世家贵妇,却也并非不明事理之人。这天下大乱的,谁家的孩子不是爹娘的心头肉?那个徐参军,能让重山如此看重,想必也是个极好的孩子。

“算了,我不与你说了。”陆缇转身对跟来的家仆吩咐道,“去,把我们从家里带来的药材都搬出来,就在营里支起大锅,给受伤的将士们都熬些补气血的汤药。多放些好料,别小气。”

“是,夫人。”

陆缇的目光又转向一旁的王大石:“听说那个叫裴月奴的丫头也伤得不轻,她在哪儿?”

王大石一愣,连忙回道:“回夫人,裴校尉在后营的伤兵帐里。”

“带我过去看看。”

陆缇转身便走,不再理会陆重山。

她其实是刀子嘴豆腐心,看着满营的伤兵,心里早就软成了一片。她嘴上教训着侄儿,心里却也感慨,这乱世之中,千千万万人家的孩子都被送上了战场,能活下来,已是万幸。

在伤兵营里,陆缇见到了伤势已经稳定下来的裴月奴。裴月奴的父亲是陆缇的丈夫、吏部尚书裴遵庆的族弟,算起来也是沾亲带故。见到陆缇,裴月奴挣扎着便要行礼,被她按住了。

“好孩子,快躺下,别动。”陆缇坐在床边,看着她苍白的脸,眼中满是怜爱,“我听说了,这次多亏了你护着,才……才保住了徐参军。”

裴月奴的脸上闪过一丝愧色:“是属下无能,还是让先生受了重伤。”

“这怎么能怪你。”陆缇温声安慰道,“你跟我说说,那个徐先生,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

裴月奴的眼中,立刻亮起了毫不掩饰的敬佩之色。她没有提军中那些不堪的流言,只是将徐福如何设计离间叛军,如何冷静地布置火烧粮仓的计划,又如何在重围之中依旧镇定自若地指挥……一桩桩一件件,详尽地说了出来。

“……夫人,您是没见到。在那种情况下,我们所有人都慌了,只有先生,他明明伤得最重,却比谁都冷静。他就像是……就像是算准了每一步,连叛军的反应都在他的意料之中。若不是最后那支伏兵来得太过突然,我们本可以全身而退的。”裴月奴的声音里,充满了劫后余生的后怕与对李昭智谋的由衷折服。

陆缇静静地听着,心中愈发好奇。她原本以为只是个普通谋士,却不想,竟是这样一个有经天纬地之才的奇士。

“都是好孩子……”良久,陆缇叹息了一声,伸手抚了抚裴月奴的额头,“你们都是好孩子,是这乱世,委屈了你们。”

从伤兵营出来,陆缇的心情有些复杂。她对那个素未谋面的“徐福”,生出了几分真正的好奇与怜惜。

她准备回府了,经过主帐,想和陆重山道别。

帐帘微掀,两名亲兵见是她,也没有阻拦,只是躬身行了一礼。

陆缇犹豫了一下,还是走了进去。

陆重山不在。

帐内弥漫着浓重的药味和淡淡的血腥气。光线有些昏暗,一张简朴的行军床上,躺着一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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