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一诺听得云里雾里的,皱着眉,疑惑地看着魏欣洁,“什么意思啊?我不懂。”
魏欣洁隔着人头和刘思思对视了一眼,只见她马上竖起食指比了一个嘘的手势,无比犯难道:“哎呀,你别问那么多了,总是她唱不了了。”
周一诺不再多问了,想着解决问题比较重要,提议道:“那就不唱了,把她的节目跳过去。”
魏欣洁表示强烈反对,“别啊,她还有个搭档呢,她负责唱,她的搭档负责弹吉他。刘思思虽然上不了了,但她的搭档还想弹两下,表现表现呢。”
周一诺飞速想出解决方案,“那就让她的搭档边唱边弹不就好了吗?”
魏欣洁听完周一诺的方案,不自然地摸了摸鼻尖,否决道:“不行,她搭档嗓音不好,边弹边唱走调。”
“?”周一诺一脸复杂地看着魏欣洁,发出疑问:“她搭档谁啊?这么奇特?”
魏欣洁盘着腿,伸长脖子,咳了两声,“我。”
“……”周一诺有些无语地抿着嘴唇,“神经,绕这么一大圈,早说啊。”
魏欣洁笑了笑,“嗐,不是想保留一丝神秘嘛。”
魏欣洁性格和周一诺有些像,大大咧咧的,爱说爱闹又热心肠,再加上军训这段时间因为班务上的事接触得比较多,所以也稍微熟一点,挺合拍的。
周一诺切了一声,问:“那你说怎么办?”
魏欣洁狡黠一笑,“你之前不是报了摇滚社,还说没有不会唱的摇滚乐吗,要不你替她?”
周一诺不干,“不替,赶鸭子上架啊,一点准备都没有。”
魏欣洁晓之以理,“不用准备,就是《杀死那个石家庄人》我之前还听你哼呢。”
周一诺歪着头,眯着眼打量魏欣洁,“嘶…我怎么觉得你故意的,之前定的是这歌吗?”
魏欣洁竖起右手,“天地良心,真的是这首。”
那周一诺也不答应,一天天累得要死,还见不着蒋颂天,哪有心情唱歌。
“不干,要唱你唱,吉他不弹了,也能在大家面前表现表现。”
“干唱?你当我林俊杰啊!”魏欣洁表示做不到,接着动之以情,一半提醒一半威胁地说道:“周班长,你好好想想音响设备是谁帮你联系音乐学院的学姐借到的?”
“……”好一个挟恩图报,周一诺愤懑地呼了一口气,咬着牙回道:“算你狠。”
魏欣洁满意一笑,感激地说道:“谢谢班长。”
周一诺耷拉着脸坐回教官旁边,没一会儿,不知道怎么了,倏然喜上眉梢,转过身和舍友刘随坐在角落里对着手机嘀嘀咕咕个不停。
很快轮到周一诺和魏欣洁上场了,班里的其他同学在下面叫得格外热情。
周一诺没被夸张的欢呼声带偏,心态挺稳的,朝刘随扔了个眼神示意他开始。
刘随收到后,比了个OK的手势,举起手机对准周一诺。
一阵风吹过,吉他声悠悠响起,天上的积云渐渐被风吹拢,偶有零星的雨水挥落,阳光隔着厚厚的云层在地平线尽头发光。
“傍晚6点下班
换掉药厂的衣裳
妻子在熬粥
我去喝几瓶啤酒
如此生活30年
直到大厦崩塌
……”
周一诺低沉又富有张力的嗓音响起,外圈围坐着的同学纷纷安静下来,惊叹周一诺的声音。
当班长的期间,周一诺给大家的印象是几乎皆是亲和负责、开朗幽默,这样正向的阳光的形象。
谁也没想到,玩起摇滚的周一诺还有这样野性不羁的一面,好像谁都不在乎,谁也拉不住,骨子里满是对世界的审视和不屑,以及想摧毁一切秩序的叛逆和狂放。
热情和反抗,周到和冷酷,默守和逃离,温暖和肆意,一个人身上意想不到的反差,往往也是最吸引人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