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时叶看着眼前依着门框、垂着眸子低头看他的许叩岚,感觉到从未有过的压迫感,眼神像是逮到了一只悄悄偷鱼的猫,喉结滚动,咽了一口口水。
“我……”
“嗯?”
许叩岚说完,还向他面前倾斜了一点,眼睛微眯着,嘴角上扬,盯着他看。朝时叶瞳孔一颤,下意识后退一步,脖子往后缩。
许叩岚现在有些严肃,喝完酒之后身上和脸上的红晕早已褪去,歪着头像是找到了什么新鲜的玩意儿。
朝时叶根本分不清他现在到底是醉是醒,但是面对这样的他,手上还是不自觉的出汗,木桶上的提手从他的手中不断滑动,朝时叶只好一下又一下的重新握好,它不要再溜走。
他强装镇定,把手中的木桶塞到了许叩岚的手中,转身就进了屋,边走边说,“你喝醉晕过去了!我把你提回来睡觉。你身上臭的要死,我受不了,就跑去提水让你擦擦。”
朝时叶没察觉到,他越说越大声,“那个,既然你现在醒了,你就自己擦吧,我要睡觉了,晚安!”
他躺到床榻上,把被子一扯,整个人都成了一个白色胖胖的茧,死死闭上眼睛,心里默念:阿弥陀佛,阿弥陀佛,愿佛祖保佑我快快睡觉,然后做梦忘掉一切……
作茧自缚。
许叩岚关上房门,把木桶放在一边,盯着面前被子里鼓起的人形,半晌,一只腿的膝盖架在床沿上,两只手伸向了那个可怜的茧宝宝。
“哈哈……哈哈哈哈!”朝时叶把被子往下一拽,呼吸了一口新鲜空气,把沉闷的晕眩感换掉,他声音有点尖,眉头向下,看着眼前笑眯眯的坏蛋,“你干嘛!”
坏蛋见他破了茧,另一条腿也爬上了床,整个人架在朝时叶上面,侧着脸直接躺在了他胸口。
这行云流水的动作,朝时叶一下子没缓过来。有了刚刚的经验,他也不再用手去扒拉许叩岚,用力撑起自己的腿,用膝盖去顶他。
许叩岚浑身一抖,又死死搂住了他,声音有些闷,震的朝时叶胸口麻麻的,“你帮我擦……”
见朝时叶不说话,许叩岚松开了搂住他的双手,撑在他身子两侧,居高临下的与他对视,眼睛里有一层淡淡的水光,不管是表情、还是声音,都无比的委屈。
“好不好?”
朝时叶看着他快哭出来的眼睛,睫毛有些颤抖,不知是害怕还是怎么,嘴唇也抿着,身体不由自主的往后面缩。可是退无可退,只能再陷入一些后背上柔软的床褥。他现在真的很想从床上穿到地板。
他闭上眼睛,拼命的点头。
得到了默许,许叩岚心满意足,从朝时叶身上下去,坐在他脚边,笑嘻嘻的耐心等他。
朝时叶觉得,如果许叩岚是一只狗的话,背后的尾巴现在恐怕都要摇成风车了。
他穿靴子的时候恍然大悟——原来这个人还醉着。
突然,邪念肆起。
你都欺负我这么久了,也该我还回来了吧?
他把靴子穿好,搬了两个高矮不一的木凳过来,然后又把木桶提了过来,拍了拍旁边的凳子,对着床上的许叩岚说道:“你,过来。”
许叩岚马上爬下了床,高高兴兴的过来了。
朝时叶见他一直盯着自己,心道:这怎么擦?
许叩岚现在肯定听不进去他的话,只好他自己把凳子挪了挪,坐在许叩岚身侧。
结果许叩岚也跟着他转,朝时叶没办法只好把他掰了过去,“坐好,别乱动。”
还挺听话的。
朝时叶拿着帕子,沾了水拧了拧,“你把衣服脱下来一点,我好帮你擦。”
许叩岚乖乖的垮下来一点衣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