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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会上的歌声（第1页）

从保卫处取回背包后，日子像被按了快进键。林砚和苏沐的小组作业进展顺利，代码一行行敲进电脑，默契在一次次讨论中悄然生长。与此同时，学生会的迎新晚会筹备也进入了尾声，海报贴满了校园的公告栏，空气里都弥漫着几分热闹的期待。

距离晚会正式开始还有三天时，技术部例会上，部长拍着林砚的肩膀笑：“江哲啊，今年新生里有不少你同系的学弟学妹，你得上个节目露露脸，也让他们看看，咱们系不止有苏沐这样的学霸，还有你这样多才多艺的。”

林砚愣了愣，刚想推辞，就见苏沐坐在对面，指尖转着笔，目光落在他身上，带着点看戏的意味。不知怎的，他鬼使神差地点了头：“……行，唱首歌吧。”

苏沐是晚会的主持人之一。这是早就定好的，他清冷的气质和清晰的吐字，往台上一站，自带一种让人安静下来的力量。只是没人知道，每次彩排结束，他都会在后台对着镜子，反复调整领带的角度，耳根泛着不易察觉的红。

晚会当天，礼堂里挤满了穿着军训服的新生，荧光棒的光点在黑暗中此起彼伏。林砚躲在侧台，看着苏沐站在舞台中央，深蓝色的西装衬得他身形愈发挺拔，念串词时声音平稳，眼神却在扫过侧台时，飞快地与林砚撞了一下，又像受惊似的移开。

“下一个节目，有请技术部的江哲，为大家带来一首民谣，《南方姑娘》。”

苏沐的声音透过音响传来，尾音带着点微不可闻的颤。林砚深吸一口气，抱着吉他走上台。聚光灯骤然亮起，他下意识地往侧台看，苏沐正站在阴影里，手里捏着下一个节目的流程卡，目光直直地落在他身上，像含着一汪浅浅的湖。

林砚定了定神，拨动琴弦。简单的旋律流淌出来，压过了台下的私语。

“北方的村庄住着一个南方的姑娘

她总是喜欢穿着带花的裙子站在路旁

她的话不多但笑起来是那么平静悠扬

她柔弱的眼神里装的是什么是思念的忧伤……”

他的声音不算高亢，却带着种安抚人心的磁性。唱到“平静悠扬”时，他的目光又一次飘向侧台。苏沐还站在那里，不知何时松开了捏着卡片的手，指尖轻轻蜷着，在暖黄的侧光里，能看到他耳尖那抹明显的红。

林砚忽然想起这阵子相处的细节。他熬夜改代码时，苏沐会默默泡一杯热牛奶放在旁边，标签朝里，像是怕被他发现；他随口说某家店的三明治好吃，第二天苏沐的书包里就会多出一个，说是“买多了”；他调试设备时不小心划破手指，苏沐递创可贴的动作比谁都快，指尖触到他皮肤时，烫得像揣了颗小太阳。

这些细碎的瞬间，像歌词里那个“带花的裙子”，不张扬，却在心里印得格外清晰。

“日子过得就像那些不眠的晚上

她嚼着口香糖对墙漫谈着理想

南方的果子已熟那是最简单的理想

她眼里的孤独是我读不懂的远方……”

副歌的调子扬起时，林砚的目光没再移开。他看着苏沐，看着他在阴影里微微抿起的唇，看着他不自觉攥紧衣角的手，看着他那双总是清冷的眼睛里，此刻翻涌着连自己都没察觉的波澜。

最后一个音符落下，台下安静了两秒，随即爆发出热烈的掌声。林砚站起身鞠躬，视线依旧胶着在侧台。苏沐像是被烫到似的别开脸，耳尖红得快要滴血，手里的流程卡被捏出了浅浅的折痕。

走下台时，林砚的心跳得像打鼓。苏沐刚好要上台报下一个节目，两人在侧台擦肩而过，林砚闻到他身上淡淡的发胶味，混着点紧张时才会有的、极淡的汗香。

“唱得……”苏沐的声音很轻，带着点不易察觉的抖，“还不错。”

“你主持也很好。”林砚看着他被灯光映得格外亮的眼睛，忍不住抬手，指尖擦过他颈间，帮他把歪了的领结系好，“这里松了。”

指尖触到苏沐颈侧的皮肤时，他像被电流击中似的缩了一下，却没躲开。温热的呼吸洒在林砚手背上，带着点急促的频率。

“该、该我上台了。”苏沐猛地后退半步，转身时差点撞到道具箱，耳根红得像要渗出血来。

林砚站在原地，看着他略显仓促的背影，指尖还残留着他皮肤的温度，嘴角忍不住向上弯了弯。

晚会散场时，林砚在器材室整理电线，苏沐抱着主持稿走进来，西装外套搭在臂弯里，领口微敞，露出一小片白皙的皮肤。

“还没弄完？”他的声音比平时低了些，带着点疲惫后的沙哑。

“快了。”林砚抬头，看见他额前的碎发被汗水打湿，递过去一瓶未开封的矿泉水，“喝点水。”

苏沐接过水，指尖碰到瓶身的凉意，才发现自己手心全是汗。他拧开瓶盖喝了一口，喉结滚动的弧度在灯光下格外清晰。

“刚才那首歌……”他忽然开口，目光落在墙角的阴影里，“是随便唱的吗？”

林砚绕电线的动作顿了顿，抬头看他。苏沐的睫毛很长，垂着的时候能遮住眼底的情绪，只留下一小片颤抖的阴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