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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会上的歌声（第2页）

“不是。”林砚的声音很轻，却异常清晰，“是唱给……一个很重要的人听的。”

苏沐的肩膀几不可查地抖了一下，没再追问，只是抱着水瓶的手指，又收紧了些。

器材室里的灯光有些昏黄，把两人的影子拉得歪歪扭扭。林砚把最后一捆电线塞进柜子，转身时差点撞到蹲在地上捡麦克风套的苏沐。

“小心。”林砚伸手扶住他的胳膊，掌心触到的布料下，能感觉到苏沐紧绷的肌肉。

苏沐像被烫到似的猛地直起身，手里的麦克风套“啪嗒”掉在地上。他慌忙弯腰去捡，额头却不小心磕到了林砚的下巴，一声轻响在安静的房间里格外清晰。

“嘶——”苏沐疼得皱起眉，指尖下意识抚上额头，耳尖红得更厉害了。

林砚赶紧扶住他的肩膀，低头看他的额头：“撞疼了？我看看。”

他的呼吸离得很近，带着点淡淡的薄荷味，混着舞台上残留的烟火气，扑在苏沐的脸颊上。苏沐的心跳瞬间乱了节奏，往后缩了缩，却被林砚轻轻按住肩膀：“别动，让我看看。”

指尖轻轻碰了碰苏沐的额头，那里果然有点泛红。林砚的动作很轻，像怕碰碎什么易碎品，指腹的温度透过皮肤渗进来，烫得苏沐差点屏住呼吸。

“还好，没肿。”林砚收回手，从口袋里摸出颗水果糖——是下午学生会发的，草莓味的，他顺手揣在了兜里，“含颗糖？能轻点疼。”

糖纸被捏得沙沙响，苏沐盯着那颗裹着透明糖纸的草莓糖，犹豫了几秒，还是接了过来。指尖碰到林砚的指腹，像有微弱的电流窜过，他飞快地缩回手，把糖攥在手心，低头小声道：“谢谢。”

林砚看着他攥紧糖纸的手，指节因为用力泛着白，忍不住弯了弯嘴角。

收拾完器材，两人并肩走出礼堂。月光把石板路照得发白，晚风卷着桂花落在苏沐的发梢，他伸手拂了拂，动作轻得像怕惊动什么。

“我送你回去。”林砚开口，目光落在他微敞的领口——刚才系好的领结又松了点，歪歪扭扭地挂着。

苏沐脚步顿了顿，没回头：“不用，我家离得近。”

“我知道，”林砚跟上他的脚步，声音放得很柔，“但晚上有点凉，你穿得少。”

苏沐没再拒绝，只是脚步慢了些。两人沿着路灯走，影子时而交叠，时而分开。林砚看着他垂在身侧的手，指尖微微蜷着，还攥着那颗没拆开的糖，忽然想起晚会上他唱到“南方的姑娘”时，苏沐眼里那片翻涌的光。

走到公寓楼下，苏沐停下脚步，转身时撞进林砚的目光里。他的睫毛在月光下像蝶翼，轻轻颤着：“今天……谢谢你。”

“谢我什么？”林砚笑了笑，故意逗他。

苏沐的脸瞬间涨红，错开视线看向楼道口的灯：“谢你……帮忙收拾器材。”

林砚没戳破，只是抬手，帮他把松了的领结系好。这次苏沐没躲，乖乖地仰着头，呼吸轻轻扫在林砚的手腕上，带着点草莓糖的甜香——他不知什么时候把糖含在了嘴里。

“领结总松，”林砚的指尖擦过他的喉结，感觉到那里轻轻滚了一下，“下次我帮你系。”

苏沐猛地低下头，声音闷在喉咙里：“我、我上去了。”

他转身往楼道跑，没走两步又停下，回头看了林砚一眼，月光落在他眼里，亮得像揉了碎星：“明天……早上一起吃早餐吗？我知道有家店的豆浆很好喝。”

林砚的心跳漏了一拍，笑着点头：“好，我来找你。”

苏沐“嗯”了一声，转身跑进楼道，脚步快得像在逃，却在二楼的窗口停下，悄悄掀开窗帘一角往下看。

林砚站在楼下没走，抬头时刚好对上他的目光。苏沐像受惊的小兔子似的缩回脑袋，窗帘“唰”地落回原处，只留下晃动的影子。

林砚笑了笑，转身往回走。晚风带着桂花的甜，吹得人心里发软。他摸了摸口袋，那里还残留着刚才帮苏沐系领结时，沾到的一点发胶味，清淡又好闻。

口袋里的手机震了一下，是苏沐发来的消息：【晚安。】

林砚看着那两个字，指尖在屏幕上敲了很久，才回了句：【晚安，梦里有草莓糖。】

发送成功的提示弹出来时，他仿佛能看到二楼窗口，那个红着脸攥着手机的人，眼里一定盛着比月光更亮的光。

有些心意，藏在歌声里，落在领结上，含在糖里，总会被小心翼翼地，收进心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