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战术板与热可可（第1页）

周六上午的图书馆比想象中更嘈杂。林砚刚敲完一段循环语句，斜后方就传来翻书的哗啦声，紧接着是两个女生讨论综艺的低语，键盘敲到一半的思路被生生打断。他烦躁地抓了抓头发，屏幕上的代码突然变得陌生起来。

“又卡壳了？”

头顶传来熟悉的声音，林砚抬头，看见苏沐站在桌旁，手里捏着本《分布式系统》，晨光透过窗户落在他肩上，把浅灰色的卫衣染成了淡金。

“嗯，太吵了，静不下心。”林砚往后靠了靠，椅子腿在地面划出轻响，“这部分死锁处理逻辑总觉得不对，想找个安静地方捋捋。”

苏沐的目光扫过他屏幕上密密麻麻的代码，顿了顿：“我家有双屏显示器，还有降噪耳机。”他说得平铺直叙，像在陈述一个事实，耳尖却悄悄泛了点红，“如果你不介意的话……”

“介意什么？求之不得。”林砚立刻合上电脑，动作快得让苏沐愣了一下。他看着苏沐微怔的表情，才后知后觉地觉得自己太急，挠了挠头补充道，“主要是……你家肯定比这儿清静。”

苏沐没接话，只是转身往图书馆外走，脚步却比平时慢了半拍，像是在等他跟上。

进了苏沐家的门，林砚才发现“清静”两个字远远不够。公寓里静得能听见窗外风吹树叶的沙沙声，客厅的落地窗正对着片银杏林，阳光穿过叶隙洒进来，在地板上投下晃动的光斑。苏沐把他领到客厅，指着沙发旁的地毯：“坐这儿吧，比椅子舒服。”

双屏显示器早就接好了，左边亮着他们的小组作业文档，右边是片空白的记事本。林砚刚坐下，就见苏沐从厨房端来两杯温水，杯壁上凝着细密的水珠，杯垫是只绣着猫咪的棉垫，针脚有点歪，看着像手工做的。

“上次说的银行家算法，”林砚把电脑往中间推了推，指尖点在屏幕左侧，“我加了个资源请求队列，但总觉得哪里不对，你帮我看看？”

苏沐挨着他坐下，两人的膝盖隔着半拳距离，能感觉到对方衣物传来的温度。他的指尖在触控板上滑动，代码一行行滚动，林砚闻到他发间淡淡的洗发水味，混杂着窗外银杏的清苦，心里莫名静了下来。

“这里，”苏沐突然停在一行代码前，声音压得很低，“判断条件少了个边界值。如果请求资源超过最大需求，应该直接拒绝，不然会进入不安全状态——就像你打野时，不会去碰明显打不过的团战。”

林砚愣了一下，随即笑出声：“你还真把代码和游戏放一起比？”

苏沐的耳尖红得更明显了，指尖在触控板上轻轻点了点：“道理相通。”他没抬头，却把自己的草稿纸往林砚那边推了推，上面用铅笔写着几行小字，是他提前演算的逻辑分支，比林砚自己写的备注还详细。

改完代码时，已经过了正午。林砚伸了个懒腰，手机在口袋里震动了一下，是软糖发来的消息，附带着一张高校主播赛的赛程表，加粗的“冠军奖金50000元”刺得人眼睛发亮。

他摩挲着手机边缘，犹豫了几秒，终于还是开口：“对了，苏沐，周六那个高校主播赛，我跟之前排位匹配到的那个主播‘软糖’组队参加。”

苏沐正低头收拾草稿纸，闻言动作顿了顿，抬眼看他，眼神里带着点专注：“就是你说的那个中路打得很厉害的？”

“嗯，”林砚点头，指尖在屏幕上划着赛程，“他说对面烈火队的打野很棘手，专抓镜的节奏，我们约了下午讨论战术。”

“约在哪里？”苏沐问，声音很轻。

“本来想定在学校电竞社，”林砚叹了口气，“但他说那里设备调试起来麻烦，正愁没合适的地方。”

空气安静了几秒，窗外的银杏叶被风吹得沙沙响。苏沐忽然开口，声音比平时低了些：“如果不介意的话……可以来我家。”

林砚愣了一下：“来你家？会不会太打扰？”

“不麻烦，”苏沐摇头，指尖轻轻点了点茶几，“我家有多余的电竞椅，网络也稳定，比外面清静。”他顿了顿，像是怕林砚拒绝，又补充道，“而且……我也想看看你们是怎么讨论战术的。”

最后几个字说得很轻，带着点不易察觉的期待。林砚看着他泛红的耳尖，心里忽然涌上一股暖流，笑着点头：“那太好了，我问问软糖方便吗。”

给软糖发消息时，林砚的指尖都带着点笑意。对方几乎是秒回：【哪儿都行！只要能赢，去你家睡地板都行！】

林砚笑着把手机递给苏沐看，苏沐的嘴角也跟着弯了弯，像被阳光晒化的冰棱，露出点难得的柔和。

“所以你们的打野真的很擅长反蹲？”苏沐的指尖在屏幕上划了划，停在“烈火队”的队标上，忽然道，“他们的打野叫‘烈火燎原’，惯用裴擒虎和云中君，喜欢红开反蓝，二级就找机会入侵。”

林砚惊得差点咬到舌头：“你怎么知道这么清楚？”

苏沐的手指蜷了蜷，把手机还给他，目光落在茶几的裂缝上，声音轻得像叹息：“前几天……刷到过他的直播。”

“刷到过？”林砚捕捉到他语气里的闪躲，忽然凑近了些，膝盖不经意碰到苏沐的腿，“那你……有没有刷到过我的？”

空气突然静了下来，窗外的风声都变得清晰。苏沐的脸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红起来，从脸颊蔓延到耳根，像被夕阳烤过的云朵。他攥紧了手里的三明治包装，过了好半天才从喉咙里挤出个“嗯”字，细得像蚊子叫。

“什么时候开始看的？”林砚追问，心里像揣了颗糖，甜丝丝的。

“就……你第一次直播那天。”苏沐的声音更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