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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居首日与藏在晨光里的心事（第1页）

林砚是被窗帘缝隙漏进来的阳光晃醒的。

客房的被褥带着淡淡的阳光味，不是他租的公寓里那种廉价洗涤剂的化学香，而是苏沐家常用的、带着点草木气息的洗衣液味道。他睁开眼，看着天花板上精致的石膏线，有那么一瞬间的恍惚——穿书过来快半年了，从最初对这个世界的惶恐，到如今躺在喜欢的人家里，身边是能触碰到的温暖，像场不真实的梦。

孤儿院的冬天总是冷的，十几个人挤在大通铺，被子薄得像纸，半夜冻醒时，只能蜷缩着听窗外的风声。哪像现在，暖气热得能穿单衣，身边……虽然暂时还隔着堵墙，却知道那个人就在不远处。

他轻轻笑了笑，翻身下床时，听见客厅传来轻微的响动。

推开门，看见苏沐正站在开放式厨房的岛台前，对着咖啡机手足无措。他穿着米白色的羊绒睡衣，头发有点乱，鼻尖因为刚睡醒泛着点红，手里捏着本咖啡机使用手册，眉头皱得像打了个结。

“需要帮忙吗？”林砚走过去，声音还带着点没睡醒的沙哑。

苏沐吓了一跳，手册“啪嗒”掉在台面上，耳尖瞬间红透：“醒了？我……想煮点咖啡。”他有点不好意思地挠挠头，“以前都是阿姨弄的，我不太会用。”

林砚拿起手册翻了两页，动作熟稔地往咖啡机里加粉、注水：“等着吧，给你露一手。”穿书前，他为了攒学费，周末去咖啡馆打过工，磨咖啡的手艺比写代码还熟练。

苏沐靠在岛台上看着他，晨光落在林砚低头操作的侧脸上，把他睫毛的影子投在鼻梁上，像幅安静的画。他忽然想起林砚说过，以前在“原来的地方”，很小就自己照顾自己。心里莫名有点涩，又有点暖——正是那些过往，拼凑出了眼前这个会做饭、能把生活打理得井井有条的林砚。

“你家……平时都有阿姨来打理吗？”林砚按下启动键，咖啡机发出低低的嗡鸣。

“嗯，”苏沐点点头，“我爸妈忙，基本没来过学校这边的公寓，我雇的阿姨隔两天来一次。”他顿了顿，声音轻了些，“他们……不太管我的事，只要我毕业进公司就行。”

林砚“哦”了一声，没再多问。他知道苏沐家是做家族企业的，书里面写是500强上市公司，和他这种穿书来的“普通人”，甚至和原身江哲那种家境，都隔着云泥。苏沐很少提家里的事，偶尔说起时，还是幸福的，看来父母还是很宠爱他的。

苏沐还是比较喜欢有一个有隐私的自由的空间。

就像昨天搬东西时，赵鹏随口问“你家这么大，怎么不请个住家阿姨”，苏沐只是笑了笑，说“麻烦”。林砚却看得出，他是不想让外人打扰自己的生活，平时就请钟点工来打扫。

“想吃什么？”林砚打开冰箱，里面塞得满满当当，新鲜的蔬菜、现切的肉排，甚至还有包装精致的半成品，一看就是特意为他备的，“我会做番茄牛腩，或者……”

“都好。”苏沐打断他，眼里带着点依赖的温柔，“你做的都好吃。”

林砚的心像被温水泡过，软得发颤。他转头看过去，正好对上苏沐的目光，那双总是清澈的眼睛里，藏着点小心翼翼的喜欢，像怕被戳破的气泡。

“那吃番茄牛腩，”林砚笑着别开视线，假装专心看食材，“得炖久点，正好慢慢弄。”

苏沐没再说话，只是搬了把椅子坐在厨房门口，看着林砚忙碌。他看林砚熟练地给牛腩焯水，看他把番茄炒出沙，看他往砂锅里加香料时精准的手势，很有烟火气。

他从小就被要求学各种“有用”的东西——钢琴、马术、商业管理，唯独没学过怎么照顾自己。妈妈总说“这些有佣人做就行”，可此刻看着林砚系着围裙在灶台前转，听着锅里咕嘟冒泡的声响，闻着渐渐弥漫开的肉香，“过日子”是这样具体又温暖的事。

“对了，”苏沐忽然想起什么，“我妈昨天打电话，问我寒假回不回家住。”

林砚翻炒的动作顿了顿：“你怎么说？”

“我说……跟同学一起改项目，住这边方便。”苏沐的声音低了些，“没敢说你也在。”

林砚心里了然。苏沐爸妈那种家世，大概率是不能接受儿子和男生同居的。他笑了笑，把牛腩倒进砂锅：“没事，慢慢来。反正我住这儿，也算是‘同学’，没毛病。”

苏沐抬头看他，眼里闪过一丝愧疚：“等……等以后有机会，我再跟他们说。”

“不急。”林砚走过去，揉了揉他的头发，动作自然得像做过千百遍，“现在这样就挺好。”

他是真的觉得挺好。比起孤儿院的孤单，比起刚穿书时的惶恐，现在能每天看到苏沐，能为他做顿饭，能在同一个屋檐下呼吸同样的空气，已经是偷来的幸运了。至于未来，至于苏沐父母的态度，他愿意等——等他们足够有勇气，等时机足够成熟。

砂锅在灶上咕嘟作响，咖啡的香气和肉香缠在一起，暖融融地漫在客厅里。苏沐看着林砚重新系好围裙，看着他低头调整炉火的温度，忽然觉得，这个冬天好像真的不会冷了。

哪怕外面有家族的规矩，有父母的期待，有世俗的眼光，至少在这个小小的家里，有个人在为他炖一锅热汤，有份藏在晨光里的心事，只属于他们两个人。

林砚像是感应到他的目光，转过头冲他笑了笑，眼里的光比灶火还亮：“等会儿就能吃了，饿坏了吧？”

“还好。”苏沐也笑了，轻轻“嗯”了一声。

早餐的番茄牛腩炖得软糯入味，砂锅里的汤汁浓稠得能挂在勺上。苏沐捧着白瓷碗，小口小口地吃着，看着林砚把最后一块牛腩夹到他碗里，嘴角弯得像月牙。

“以前总觉得外卖的番茄牛腩最好吃，”苏沐咽下嘴里的肉，认真地说，“现在觉得，还是你做的好吃。”

林砚笑着擦了擦他嘴角的汤汁：“以后想吃，天天给你做。”

收拾完碗筷，林砚看了眼手机，直播间的粉丝还在催他开播。自从破风队拿了冠军，他偶尔会直播打游戏或分享编程技巧，积累了一小批粉丝。“我去书房开会儿直播，赚点零花钱。”他冲苏沐扬了扬手机。

“嗯，”苏沐点点头，抱着笔记本走到客厅的沙发上，“我在这儿改代码，不打扰你。”

林砚的直播设备很简单，一台笔记本，一个麦克风，还是之前攒钱买的二手货。他把设备搬到书房，苏沐的书房很大，靠窗的位置有张宽大的红木书桌，上面摆着苏沐常用的笔记本和几本厚厚的专业书，书架上塞满了编程和金融类的书籍，透着股精英气息。

“大家久等了。”林砚调试好设备，对着镜头笑了笑，“今天不打游戏，教你们做个简单的甜点，配早上的咖啡正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