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风微拂,雾莲将唐醒送至李府正门前便止步。李琳与李琬尚未出来,郡王府的马车已静候于百步之外。唐醒让雾莲先回院中去,独自立于门前等候。
只见那马车帘幕轻动,竟是赵子辰亲自下车行来。
微风撩起唐醒额前几缕发丝,她身着一袭粉色锦缎绣花长袍,腰束金色莲花纹绣带,云鬓只以粉金发带简单绾起,未佩珠钗,淡施脂粉,愈发衬得人清丽脱俗。她抬眼望去的刹那,赵子辰竟有片刻失神。
“四妹妹久等了。”他敛神笑道。
“未曾久等,”唐醒微微屈膝,“刚出府门,世子便到了。”
话音才落,曹氏已携李琳、李琬现身,李仲也从另一侧踱步而来。
李琳瞥见唐醒已候在门前,眼中飞快掠过一丝不易察觉的轻蔑。曹氏并未理会唐醒,只拉过李琳与李琬细细叮嘱:“好生看顾世子夫人。今日未带侍女,千万莫要贪玩。”
“母亲放心。”二人齐声应道。
李仲目光扫过三位妹妹的妆扮。李琳的湖蓝对襟长裙与李琬的鹅黄百褶裙,不出意外皆是母亲的手笔,妆容浓艳,反倒失了这个年纪该有的灵秀。反观唐醒,一身装扮既雅致又不失朝气,恰如初绽新荷。
他不耐听母亲絮叨,出声打断:“好了母亲,我们这便走了。”
众人前行,唐醒默默随在后头。下了台阶,赵子辰将唐醒、李琳与李琬安排在前头马车,与世子夫人同乘,自己则与李仲策马并行。
李仲扶了唐醒一把,让她先上马车。她掀帘而入,只见一位腹部隆起、气质温琬清雅的妇人端坐其中,忙敛衽行礼:“问夫人安。”
夫人不便起身,含笑摆手:“姑娘快请坐。”
唐醒自觉选了靠近车门处坐下:“谢夫人。”
李琳与李琬乖巧地坐到香厚两侧。李琳细声细气道:“多谢夫人肯带我们姐妹出来见世面。”
香厚笑容温和:“该我谢你们姐妹肯来陪我才是。”
车外,李仲频频回首望向马车。
赵子辰打趣道:“放心吧,郡王府的马车还能把你家妹妹丢了不成?”李仲不答,只一抖缰绳,策马超到了前头。
李府至宁国公府路程不远,为求平稳,马车行得慢,不过两刻钟便已抵达。
唐醒透过帘隙望见门前已停了不少华美车驾。赵子辰与李仲下马走来,车夫打起帘子:“夫人,到了。”
香厚久坐腰酸,略动了动身子:“好。”
李琳与李琬一时未动,唐醒便上前一步,弯腰扶住香厚的手臂:“夫人仔细脚下。”
香厚借着她的力缓缓起身,一步步挪至车门前。恰逢赵子辰探头来接,小心接过唐醒手中的柔荑:“仔细些。”说着将夫人稳稳抱下马车。
唐醒站在车辕上,待李琳与李琬先下。李仲见她迟迟不动,笑道:“四妹妹可是怕了?我来扶你。”
唐醒微摆右手:“不必……”
然李琳与李琬已探身而出,李仲的手亦伸至眼前。唐醒只得将右手轻轻搭上:“有劳大哥哥。”
她的手仍如幼时般软糯,触感温软。李仲竟贪恋这一握,一时忘了松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