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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4 章（第3页）

他甚至注意到降谷零左边眉骨下还有一块淤青，顺手也用沾了碘伏的棉签处理了。

整个过程快而稳，几乎没有多余的动作。

降谷零愣了一下，有些诧异地看着诸伏景光：“hiro，你刚才……”

他的话没说完，江川朔就感觉到那股控制权像潮水般退去，诸伏景光的意识重新涌了回来，带着点茫然和困惑。

他低头看了看自己手里的棉签，又看了看降谷零脸上已经处理好的伤口，眼神里闪过一丝不解，但很快就被他压了下去。

“怎么了？”诸伏景光的声音恢复了平时的温和，带着点刚反应过来的迟钝。

“没什么。”降谷零摇摇头，看着他的眼睛，“就是觉得……你刚才好像一下子变熟练了。”

诸伏景光笑了笑，没说话，继续用纱布轻轻按住降谷零嘴角的伤口，帮他止血。

他也不知道刚才那一瞬间是怎么回事，只觉得好像有什么东西帮了自己一把，但具体是什么，又说不清楚。

这种“说不清”的感觉，这些年其实一直都在。

有时是解不出的数学题突然有了思路，有时是遇到危险时下意识做出的躲避动作，有时是像现在这样，突然变得熟练的伤口处理技巧。

诸伏景光早已习惯了这种莫名的“顺畅”，只当是自己运气好，或者潜意识里藏着连自己都不知道的潜力。

“好了。”诸伏景光收起纱布，把用过的棉签扔进垃圾桶，“明天早上如果疼得厉害，就跟教官请个假。”

“才不用。”降谷零立刻反驳，站起身活动了一下脖子，“这点小伤算什么。”他顿了顿，看着诸伏景光，声音放低了些，“谢了啊，hiro。……是我太冲动了。”

他和松田阵平在宿舍楼后面打了一架，拳头挥得又快又狠，直到听到远处传来教官的脚步声，才像两只被惊动的野猫，各自跑了。

“下次别这样了。”诸伏景光的语气很平静，却带着点认真，“这里是警校，不是可以随便打架的地方。”

“知道了知道了。”降谷零摆摆手，转身往门口走，“那我回去了，你也早点睡。”

“嗯。”诸伏景光点点头，送他到门口。

降谷零走出房间，反手轻轻带上了门。

走廊里很暗，只有应急灯发出微弱的光，映着他脸上还没完全消退的淤青。

他摸了摸嘴角的伤口，想起刚才诸伏景光处理伤口时那一瞬间的熟练，心里忽然冒出一个奇怪的念头。

hiro身上，好像总有一些他看不透的地方。

但这个念头只是一闪而过，很快就被他抛到了脑后。

诸伏景光是他最好的朋友，这就够了。

房间里，诸伏景光关了灯，重新躺回床上。

黑暗中，他的意识有些模糊，刚才处理伤口的画面在脑海里闪回，却怎么也想不起自己是怎么做到那么熟练的。

江川朔的意识在深处安静地待着。

他能感觉到诸伏景光的困惑，却什么也做不了。

这种短暂的“接管”像随机播放的片段，毫无规律可言，他无法控制，也无法解释。就像现在，他只能看着诸伏景光的意识渐渐沉入睡眠，听着他平稳的呼吸声在黑暗中起伏。

远处传来其他宿舍里隐约的鼾声，还有风吹过树叶的沙沙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