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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7 章（第2页）

果然，仪式进行到最关键的合作协议签署环节时，异变陡生！

台下几名记者突然举起手，大声提出尖锐问题：“慕总，请问对网上流传的贵项目数据造假指控有何回应？”“有消息称桐湾社区部分居民强烈反对此次合作，是否存在威逼利诱？”

几乎同时，会议厅的入口处传来一阵骚动，十几个人举着简陋的标语牌试图冲进来，口中高喊“远航骗局！”“保护家园！”，与保安发生了推搡。网络直播间里，瞬间涌入大量负面评论和污言秽语，刷屏速度极快。

场面一时有些混乱。台下嘉宾面面相觑，交头接耳。媒体镜头纷纷对准了骚动来源和台上的慕可。

慕可的心提到了嗓子眼，但脸上却保持着绝对的镇定。他对着话筒，声音沉稳有力：“各位来宾，各位媒体朋友，请保持安静。看来今天有一些小小的插曲，正好，我也有些事情想借此机会向大家说明。”

他朝台下徐亮使了个眼色。徐亮立刻点头，对着衣领下的麦克风低声说了句：“行动！”

几分钟后，令人惊讶的一幕发生了。那群正在“抗议”的人中，突然有几个被悄然出现的便衣警察迅速控制带离。现场的大屏幕突然切换画面，播放了一段监控录像——正是“黑狐”与那几个“抗议”组织头目在地下停车场交易现金的片段（这是徐亮几天前设法安装的隐蔽摄像头拍到的）！

同时，酒店的网络被临时接管，所有接入设备强制跳转到一个页面，上面清晰地展示了那家地下公关公司与“黑狐”的加密通讯记录（部分破译）和比特币交易流水（经过技术处理凸显关键信息），直指其受人指使，进行有计划诽谤和破坏活动。

现场一片哗然！记者们疯狂拍照，嘉宾们震惊不已。

慕可拿起话筒，语气严肃而沉痛：“很遗憾，我们的创新之路充满了如此多的险阻和恶意。但真相永远不会被掩盖。我们已经掌握了充分证据，表明近期一系列针对本项目及我个人的诽谤、威胁乃至今天的闹剧，均系有组织、有预谋的商业犯罪行为所致。相关嫌疑人和证据已移交警方处理。法律将会给出公正的裁决！”

他顿了顿，目光扫过全场，变得坚定而充满力量：“在此，我郑重声明，远航资本‘社区共益债券’项目，一切操作合法合规，公开透明。我们欢迎监督，但绝不接受污蔑！我们与桐湾社区的合作，是基于充分沟通和mutualbe（互利共赢）的真诚选择！任何企图破坏金融创新、损害社区利益的行为，都不会得逞！”

他的话音刚落，台下立刻响起了热烈的掌声。桐湾社区的老主任也拿过话筒，激动地表示支持慕可和远航资本，谴责这种卑劣的破坏行为。

一场精心策划的危机，被慕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的方式，戏剧性地化解了。现场反而因为这场风波，获得了更高的关注度和舆论同情。

仪式有惊无险地完成。后续的媒体报道几乎一边倒地谴责商业黑公关行为，对远航项目和慕可个人给予了更多的正面评价。

事后，警方顺藤摸瓜，很快抓获了“黑狐”及其部分同伙。赵磊的那个小舅子也因涉案被带走调查。赵磊本人虽然暂时因为证据不足未被直接指控，但在集团内部已然失势，很快被调离了关键岗位。赵董也因此事威望大跌，暂时收敛了许多。

经此一役，慕可不仅在项目中站稳了脚跟，更在集团内部树立起了强硬、有手腕、能应对复杂局面的形象。白远年对他更加信任和倚重。

然而，慕可并没有感到轻松。他知道，“黑狐”这种小角色不过是马前卒，真正的幕后主使沈乐轩依然逍遥法外，毫发无损。那个技术高超的黑客，此次虽然留下了稍多痕迹，但依然未能锁定。而且，他总感觉，这次的反击似乎过于顺利了些，仿佛有什么力量在暗中助推了一把。

几天后，他接到了一个电话。是顾毓打来的，直接打到了他的私人手机上。

“你的手法，还是太嫩了。”顾毓的声音依旧冰冷，听不出喜怒，“引蛇出洞，动静太大。若非我的人提前截获了对方准备注入现场屏幕的恶意代码，你播放的那些‘证据’，只会变成对方指控你伪造证据、陷害无辜的反击武器。”

慕可心中巨震！原来如此！对方竟然还有这一后手！若非顾毓……他惊出一身冷汗。

“谢谢顾总……”这一次，他的感谢真心实意。

“不必。”顾毓冷冷打断，“我帮你，是因为这次他们的手段过于下作，甚至试图利用技术漏洞来攻击远航的公开场合，这是底线。不代表我认可你的项目。”

他停顿了一下，语气似乎带上了一丝难以言喻的意味：“不过，你这次应对，勉强算是及格了。至少，知道主动设局，而不是被动挨打。”

这是顾毓第一次近乎“肯定”慕可，尽管方式如此别扭和苛刻。

“黑客的线索，我这边有了一些新发现。”顾毓忽然转移了话题，“对方很谨慎，用了多层肉鸡，但最后一次跳板，指向了一个你或许会感兴趣的地方。”

“哪里？”慕可急切地问。

“白老那位常年在美国养病的侄子白耀晨私人助理的笔记本电脑IP。”顾毓的声音平淡，却抛出了一颗重磅炸弹，“虽然很可能是被利用作为跳板，但这层关系，值得玩味。”

白耀晨？白远年的侄子？那个几乎从不参与公司事务、据说只关心自己艺术基金会的公子哥？他的助理怎么会和黑客扯上关系？是巧合？是被利用？还是……这个看似超然物外的人，其实也早已身在局中？

慕可感到一阵寒意从脚底升起。远航内部的这潭水，远比他想象的更深、更浑。

“为什么告诉我这个？”慕可深吸一口气问道。

电话那头沉默了片刻，传来顾毓听不出情绪的声音：“因为游戏越来越有趣了。慕可，别让我觉得你只能走到这里。”

电话被挂断。

慕可握着手机，久久无法平静。顾毓提供的这条线索，指向了一个全新的、更令人不安的可能性。白家内部？难道争斗已经不仅仅局限于职业经理人之间，甚至蔓延到了家族内部？

他感到一张更大、更无形的网正在缓缓张开，而他自己，正越来越深地陷入网中央。

项目虽然取得了阶段性胜利，但他面对的敌人，似乎越来越多，层次越来越高。沈乐轩的外部觊觎，内部未知派系的阴谋，技术黑客的威胁，现在可能还要加上白家内部的暗流……

他的理想国之路，布满了荆棘和陷阱。

但他眼神中的光芒却愈发坚定。他走到今天这一步，已经没有了退路。无论对手是谁，无论来自何方，他都必须走下去。

他拿起内部电话，沉声道：“通知项目组，半小时后开会。我们的下一个目标，是拿下首家战略投资机构，正式启动债券的发行流程！”

风暴暂时平息，但更大的波澜，还在远方酝酿。慕可知道，他必须更快地奔跑，在自己被彻底吞噬之前，跑到阳光之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