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蚀月卯劫(第2页)

"蠢货!!北宫家的小狐狸带着谢昭来套话,你倒要自投罗网?!"

魏延衷突然拍案,震得青玉镇纸上的螭钮都跳了跳。他腮边垂肉在光影间颤动如将沸的酪浆:

"你当北宫瑾舟为何突然亲近你个五品侍郎?谢昭提督稽查司才几日,就凑到一处?"他抓起案上鎏金剪,"咔嚓"剪断一缕灰白鬓发:"这是要做局!"

窗外骤起惊雷,照亮壁上《漕运全图》密布的朱砂标记。魏庄这才惊觉,父亲早已在通州至河州的漕路上,标满了血叉。

"你可知北境八卫的冬衣,为何年年要走通州仓?"魏延衷突然压低嗓音,从袖中抖出把鱼符钥匙:

"隆盛三年的旧例,每石折色加征三钱脚耗银。。。"钥匙插入案底鎏金匣时发出刺耳的刮擦声,"这二十年来,河州卫多征的半两银子,够填平白沟河了!"

雨点砸在窗棂上,如密鼓急弦……

"通州的账册。。。"

"即刻焚毁。"魏延衷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河州庄子的人全部撤回,漕船改道泉州港。"他突然揪住儿子衣襟,沉香念珠深陷锦缎:"那些掺了铅的兵饷。。。沉到白河故道去。"

闪电劈落,照亮魏延衷从暗格取出的象牙算盘。魏庄认得这是曾祖任户部侍郎时的旧物,算珠上"隆盛元年河清"的刻字已模糊不清。

"父亲三思!"魏庄跪地时玉带钩撞出脆响,"这些庄子经营两代。。。"

"蠢材!"魏延衷一脚踢翻酸枝木脚踏,"谢昭要查的不是银子,是通州仓与河州卫的这条线!"他颤抖的手指戳向密报:"只要截住我们往河州运银的漕船,就是私调军饷的死罪!"

暴雨如注,魏庄恍惚看见父亲的身影在云母屏风上扭曲成《山海经》里的饕餮纹。他忽然明白,那些即将消失的不止是账册,更是魏家三代经营的漕运命脉。

"卯时前必须办妥!"

魏延衷的咆哮震得梁间灰尘簌簌而落。当魏庄踉跄退入雨幕时,身后传来"轰隆"巨响——那扇价值连城的《清明上河图》缂丝屏风,正被魏延衷亲手推倒在满地碎瓷之上。

子时的梆子声刚过,醉仙楼的朱漆大门"吱呀"一声轻响。叶玄澈踏着檐角滴落的夜露走出来,指尖一枚青玉私印在月光下泛着幽光——印纽上"魏"字的篆刻纹路,还沾着些许朱砂印泥的残红。

"大人。"

江景的身影从巷尾的阴影中浮现,鸦青劲装与夜色融为一体,唯有腰间悬着的蚀月纹铜牌偶尔反射一丝冷光。他身后跟着个瑟缩的身影,户部架阁库的梁广正不住地用袖子擦着额角的冷汗。

"带上车。"

叶玄澈的声音比夜雾还轻。玉印在他指间翻转,映得他眉眼间一片寒凉。

马车碾过青石板,向城外驶去。车辕上的鎏金更漏显示子时三刻,月光将道旁枯树的枝影投在车帘上,如鬼爪般摇曳。

"江景。"

叶玄澈忽然轻唤。车帘微动间,寒光一闪,外头传来重物倒地的闷响。梁广浑身一颤,嗅到了血腥气混着夜风灌入车厢的味道。

"梁主事不必惊慌。"

叶玄澈唇角微扬,将私印轻轻按在梁广颤抖的手背上。冰凉的玉印烙得梁广一个激灵,抬头正对上那双深不见底的眼睛。

"辽东的百年老参,明日就送到令堂塌前。"他指尖一挑,私印在空中划出道弧线,"过几日有个庄子要劳你费心打理。"

梁广喉结滚动:"下官。。。下官。。。"

"魏家在扬州的私庄,临着漕河。"叶玄澈忽然掀开车帘,月光泼进来照亮他半边面容,"岁入八千两,账上只记三千。"他转头轻笑,"梁主事精通《九章算术》,想必。。。"

梁广面如死灰。他当然明白这庄子的来历——那分明是魏家转运赃银的枢纽!

"下官。。。遵命。

梁广应下时,指尖的冷汗已浸透了袖口。叶玄澈微微颔首,抬手轻叩车壁,指节在檀木上敲出清脆的声响。

"停车。"

马车应声而止,恰停在一株枯柳下。夜风卷着残雨扫过车帘,将梁广官袍上的熏香吹散殆尽。

他踉跄着下车,靴底踩进泥泞时,才发现此处竟是乱葬岗旁的官道。几具新覆草的尸骸横陈在侧,草席下露出一截青白的手腕。

"梁主事。"叶玄澈的声音从身后传来,递给他账册道:"务必要办事妥当"

梁广接过回首,却见月光穿透云隙,正照在那张清冷如玉的面容上。叶玄澈眼角微垂,明明噙着笑,眼底却凝着化不开的寒霜……

车帘落下时,远处传来野狗的呜咽,混着更夫沙哑的梆子声:

"天干物燥——小心火烛——"

梁广呆立原地,直到马车消失在浓雾里,在月光下宛如一只窥视的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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