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妙!
昨夜种种似是走马灯,从他脑海里招摇过了一遍。从自己如何莫名其妙在那游廊里寻香而去,到窝囊的摔进那温热浴池里,最后又是怎么缠在李承稷的身上,说着不要却泄了一遍又一遍。
李承稷似乎还贴心的替他堵上了一会,说:“你弄了我一身,该当何罪。”
他当时说什么来着……
他当时——“什么罪不罪的,要命没有,要人一个,你也弄我一身好了。”
谢世安:“……”
他面不改色的摸了摸自己的脖颈。
很好,头还在脖子上。
谢世安两眼一黑,直挺挺的躺在床上,此刻思绪比他私生活还要乱——昨夜怎么没给他溺死在水里。
他还是人吗,他还是男人吗。
临了谢世安又猛然睁开眼睛,他伸手摸了摸自己身上这穿戴齐整的亵-衣亵裤,又扭头看了一眼周遭。
窗外啁啾不已,偶有宫内人经过,传来嘻嘻索索的声响。
旁侧桌案上杂乱无章的堆着些书卷,甚至还有前夜没有吃完的糕点。
这里是他的偏殿。
但他昨夜分明在李承稷的怀里睡了过去。所以是李承稷叫人来收拾的他,还是说……后者谢世安不敢再细想。
他狠狠抹了一把自己脸。
饶是谢世安再不想面对,也该起来了。
后颈倒是没有昨日那般酸软发麻,只是后腰靠在那浴池边沿磨了许久,眼下酸痛的厉害。
这便奇怪了,谢世安知晓,昨日种种都是因他情期将至。坤泽情期,如若没有秘药强压,便是要靠乾元标记,或是信香压制。
但他昨夜只同太子李承稷厮混在一起,并没有遇上过什么乾元,眼下身子却十分舒爽,那处腺囊也只稍稍有些肿。
谢世安揉揉后颈,摸不着头脑。
除却穿越这件事,让他最难以理解的,就是这个世界,世人居然还分有乾元,坤泽,中庸。
乾元,坤泽极为稀少,他们后颈腺囊生长完全前,同中庸无异,之后便都有类似动物的情期,需要靠对方信香才能纾解,算是互为掣肘,只是坤泽更容易被乾元压制。所以坤泽大多潜形匿迹。
也就谢世安这样倒霉催的,腺囊生长完全那时刚入宫任太子伴读,人还在学堂,就进入情期。
好在当时只有他一个坤泽,李承稷,李承平还有谢既白和周鹤卿他们都只是中庸。
谢世安受不了自己因这乱七八糟的情期,就臣服于什么狗屁乾元身下。
他穿越来自是要当龙傲天,不是来搞什么十八禁脆皮鸭文学。
实在耻辱。
于是这数年来全靠秘药压制。
昨日那迹象分明是情期将至,按道理,他今日该是要站不住脚,走不动道。
难道是因为昨夜和李承稷厮混的那一通?
谢世安直觉不对,却未想通。
给他准备秘药的,是谢家秘密找的江湖郎中,平日都在外云游,来去无踪,但总能卡在谢世安秘药告急时,给他救急。
只是这回,他给谢世安秘药的时,神色严肃道:“切记,压制信香,不是长久之计。终有一日难以抑制,定会酿成大祸。”
谢世安翘着腿边吃绿豆糕边道:“你这话都念多少遍了,这么多年,不就非要我找个乾元嘛。”
江湖郎中蹙眉道:“乾坤交泰,阴阳协和,本就和天理昭彰,人伦正序,你怎么比我还老古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