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兀全身瞬间僵硬,试图挣脱:“商时序,你松开。”
可商时序的手臂收得更紧,仿佛要将他揉碎在怀里。温热的唇急切地吻着他的后颈,声音哽咽:“不要……我不放……兀兀,你告诉我,我不是在做梦……”
他将脸深深埋在李兀的颈窝,呼吸急促,声音低哑而急切,像是在发誓,又像是在哀求:“以后不会再害怕了……老公再也不会让任何人接近你,伤害你……外面太危险了,我早就说过的,只有在我身边……只有在我身边才是最安全的……”
李兀稳了稳呼吸,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静无波,他说:“我是跟人一起来的。”
商时序搂在他腰间的手臂骤然收紧,声音瞬间沉了下去,带着不容错辨的危险意味:“谁?”
李兀没有立刻回答,或者说,他还没来得及组织好语言,就在接下来的半天里,他如同人间蒸发一般,短暂地消失在了。
而这短暂的消失,直接让戚应淮快要疯了。
祁怜是商时序的助理,硬着头皮,带着这位周身气压低得能冻死人的戚家少爷去监控室调取记录。
戚应淮全程一言不发,面色冷峻得像尊没有感情的阎王雕像,直到看见监控画面在某一段关键时间点突兀地变成一片雪花。他指着屏幕,声音冷得掉冰渣:“……为什么独独这段是缺失的。”
祁怜心里叫苦不迭,这种手段实在太过明目张胆,连遮掩都显得敷衍。
他顶着戚应淮那几乎要将他洞穿的目光,脸上勉强挤出一个赔着小心的笑,干巴巴地解释:“这……可能是设备临时出了点技术故障……”
这话说得连他自己都编不下去了。
戚应淮根本懒得再听,直接打断他,单刀直入:“商时序人呢?”
戚应淮是谁?联邦总署署长的独子。这个身份摆在那里,就算是商时序,也不敢轻易动他分毫。
祁怜的脸色瞬间变得更加僵硬。
而此时,商时序正衣冠楚楚地站在私人台球室里,慢条斯理地摩挲着手中的球杆。
他微微俯身,眼眸如猎鹰般聚焦在彩色的台球上,像是在评估最精准的击球路线和角度。他轻捻球杆,随即优雅地俯低身体。
击球的瞬间,台球与杆头发出清脆而轻微的撞击声,一颗红球利落地沿着预设的轨道旋转着,精准地滚入了底袋。
商时序眼中闪过一丝满意的劲道,一旁的祁怜带戚应淮进去了。
商时序甚至没有抬头,仿佛早知道谁来了,语气悠闲地开口:“戚少,难得上来一趟,不来一杆?”
戚应淮根本不吃这套,冷冷地盯着他,每一个字都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我的人呢?商时序,我警告你,要是他在你的船上出了半点意外,你就做好把你自己连同这艘破船都一起赔进去的准备!”
祁怜在一旁听得心惊肉跳,心想这下彻底完了。
商时序却只是不紧不慢地拿起壳粉,慢悠悠地擦拭着杆头,语气平淡得像在讨论天气:“戚少既然主动提起这个,不知道戚署长有没有教过您一个道理,别人的东西,最好是万万别碰。”
戚应淮本就不是能绕弯子的性格,此刻更是心急如焚,怒火瞬间被这句话点燃。
他猛地一步上前,凶悍地一把揪住商时序的领子,力道大得几乎要将人提起来:“少跟我在这拿腔作调!李兀是我的人!他在你的地盘上不见了,监控偏偏就缺了那几分钟!你敢说跟你没关系?!这辈子敢跟我抢东西的人还没出生!”
商时序的金丝眼镜都被扯得歪到一边,他却突然低低地笑了一声,笑声里充满了毫不掩饰的讥讽:“戚少,戚署长知道你在外面……这么上赶着给别人当小三吗?”
戚应淮这下是真的被彻底激怒了,额角青筋暴起:“你胡说八道什么!”
商时序用力甩开他的手,整了整被扯乱的衣领,然后从西装内袋里掏出一样东西,毫不客气地摔进戚应淮怀里,那是一本颜色鲜红、格外刺眼的结婚证。
“我现在以李兀丈夫的身份请你再也不要出现在他面前,你就是个见不得光的小三懂吗?你们戚家丢得起这个人吗?”
戚应淮下意识地翻开那本鲜红刺眼的证件,内页展开的瞬间,他的目光便死死钉在了上面,整个人如同被按下了暂停键,彻底愣住了。
照片上并肩而坐的,赫然是李兀和商时序。那时的李兀看上去更年轻些,眉眼间带着几分未褪的青涩,嘴角抿着一个略显拘谨的弧度。
旁边的登记日期,白纸黑字,清晰地印着三年前的某个日子。
一股极其荒谬的感觉猛地攫住了戚应淮,几乎让他笑出声。
“你真是疯了……连结婚证也……”他下意识地想嗤笑这是造假,可话到嘴边又猛地顿住因为他自己手里,也有一本和李兀的结婚证。
那本证他反复摩挲看过无数次,而眼下商时序甩过来的这一本,无论是纸张质感、印刷细节还是那钢印的凹凸感……都透着一股令人心惊的“真”。
商时序冷眼看着他脸上变幻的神色,声音里淬着冰:“看清楚了?”
他刚伸出手,想要回那本证件。
下一秒,只听得“刺啦”一声脆响,那本鲜红的结婚证竟在戚应淮手中被猛地撕成了两半,随即又被粗暴地揉捏成团,狠狠摔在地上!